酋德盘坐地上,低头看着手中的长笛,微微闭上双目,他把举起长笛放在唇边。
悦耳的笛声悠扬而起,微风习习,高山流水,飞泉喷溅,百鸟齐鸣,酋德忘情的吹奏着。
很久了,他在夜不能寐如履薄冰的时日里忘却了鲜活的韵律,那美妙的音律本來就是属于自然属与平和,他很久很久沒有这样释然了,酋德融进了美轮美奂的情境中。
似乎起风了,酋德听到花草随风而动发出瑟瑟的声响,宜人的香气越发沁人心脾,嘁嘁喳喳的鸣叫似乎就在头顶,酋德慢慢睁开眼睛,那声响越发的分明起來,一时间喧闹不已,酋德惊诧的抬起头,成群小鸟不知何时围聚在他的四周,振翅起舞,喳喳之声像是交头接耳。
酋德张大了嘴巴抬头仰望。
哈尼斯抿着双唇,她含笑的看着酋德,像在梦中醒來。
“我听到喧闹之声,它们怎么來了?”酋德看着头顶上飞旋的小鸟。
哈尼斯叹口气,“你的笛声让百花盛开,群鸟起舞,它们都被你的笛声迷住了,你知道吗,它们在为你惊叹呢。”
啊,真的吗?酋德惊喜。
哈尼斯点点头,蓝色的眼睛流淌着脉脉的柔波,“嗯,是真的,你看不到吗,如果你冥神细听,我想你会听得懂它们在说什么的。”
酋德惊异万分。
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徐徐传來,大地微颤,他转过身,徒洛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上了山坡,他搓着一双巨大的手掌,像是欲言又止。
“徒洛,”酋德连忙起身微笑,“你來了?”
嗯,徒洛点点头,“你让我想起了先王,他也经常盘坐在山边独自吹笛,我就在身旁牵着他的马,听他吹奏,那时候的日子,真的很好。”徒洛声音低沉却很柔和,他看了看哈尼斯,目光转向酋德,“你吹的很好,酋德。”巨人微微笑了,这是酋德第一次看到徒洛的笑容,一丝柔和浮现在他僵硬狰狞的脸上,虽然怪异竟然不那么可怕了,说完,徒洛转身走了。
“谢谢你啊,徒洛。”酋德看着巨人离去,转身兴奋的看着哈尼斯,“我真的可以吗?我也能跟你一样,跟鸟儿交谈让花儿起舞?”
“好傻,酋德,魔法并不神奇,其实你一直都有禀赋啊,但是那都是无心而至,你需要的不过是把无心化为有意而已。”哈尼斯笑。
“那,我该怎么做呢?”酋德好奇万分。
哈尼斯走近酋德,呼的吹了一口气,芬芳甜腻的气味铺洒在酋德的脸上,哈尼斯俏皮的点点酋德的鼻尖,“拜我为师呀。”
酋德脸红了。
“其实很简单啊,你只需要冥神静气,集中你的意念。”
就这么简单?
“当然,我会教给你一点咒语,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哈尼斯故意神神秘秘的。
“告诉我嘛。”酋德扯了扯哈尼斯的胳膊。
“那,有什么好处呢?”哈尼斯撅着小嘴。
酋德有些脸红了。
哈尼斯走上前來,她伏在酋德的耳边,像是呢喃自语,那是一连串奇怪的发音,酋德动也不敢动,哈尼斯的发丝摩擦着酋德的脖颈痒痒的,这让酋德更加惴惴不安,哈尼斯的脸孔靠近,酋德闭上眼睛,哈尼斯。。。。。。酋德的脸上碰触了湿润的气息,酋德局促想逃开,脸颊却已经被那潮湿轻轻包裹,别,酋德刚要张嘴,嘶,脸上却忽然感到一阵疼痛,他捂住了脸颊,惊讶的睁大眼,哈尼斯竟然咬了他一口。
哈哈哈,哈尼斯愉快的大笑着。
哈尼斯,你。酋德捂着脸颊。
“谁让你长得皮肤那么细白,倒是比我好滑腻,哈哈。”哈尼斯顽皮的眨着眼睛。
酋德不敢凝视慌忙遁走。
夜晚,酋德在梦中醒來,长夜弥漫,恍惚间,他一时不知身在何方。酋德慢慢从床上爬起來,他轻手轻脚的趿上鞋子,他走出了茅屋,星斗漫天,深不可测的苍穹神秘莫测。此时,仙螺城安谧无声,哈尼斯一定已经沉睡,酋德独自走向了山间,脚下咿咿呀呀的小草似乎感到惊异,发出嘶嘶的低吟。
多么奇妙的世界。酋德总有种感觉自己跟仙螺城有着奇异的渊源。那个早已化为尘土的亚罕国,那个死去百年的老国王,他的笛子依然在他的口中吹响,他的玉石却悬挂在百年后他的胸前,而他的女儿却离奇的挽救了深陷绝境的自己。
仙螺城的夜晚并不漆黑,那些奇异的花草在星光下闪动着五彩的光泽,把脚下这羊肠的小路映照的有如仙境一般晶莹剔透。
酋德感觉这一切都充满着奇异的魅惑。
酋德仿佛听到细碎的声响,他的耳朵似乎比素日里更加敏捷起來,他诧异这种微妙的变化,似乎连蜻蜓振翅的微响也不能逃过他的耳畔。
他低下头,凝神细听,嘻嘻哈哈的笑声,可以断定,那不是人类发出的声响,啊哈,酋德终于辨别出,那是花草的细语,它们好奇的跟他打着招呼,酋德安奈不住欣喜若狂。
“嗨,酋德?你在干嘛?”他听到一声细细的呼唤。
声音來自高出,酋德抬起眼睛寻声看去,却不见任何踪影。
“我在这里,嘻嘻。”羽灵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他的肩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看着他,天,羽灵在跟他说话吗,他沒有幻觉吧,可是那确实小鸟口中发出的尖细的声音啊。
“哈,原來是羽灵姑娘,你怎么不睡?”酋德愉快的问。
唧唧喳喳清脆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