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德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快速的转身向着自己的茅屋走去,他关上房门爬上床,他盘起双腿端坐在那里,他思虑着,他想起哈尼斯伏在耳畔的咒语,他记得清晰,那是一连串发音奇特的话语,短促的甚至有点饶舌。
“当你集中你的意念的时候,你要默念它,你会得到你像要知道的一切,酋德。”哈尼斯说。
这,可能吗?
酋德闭上了双目,他按照哈尼斯的叮嘱,他让思绪慢慢放空,让自己的心念聚集起來,集中在他的额头。
亚罕国百年前就灭亡了,为什么哈尼斯却容颜宛若少女?那个雄霸一时的帝国,怎么突然就能如同人间蒸发?
酋德喃喃低语,默念着哈尼斯教给他的咒语。
这是梦中还是现实?酋德似乎听到了喧闹的人声,继而化成巨大的声浪,酋德惊恐的发觉,那是铺天盖地的人群传來的欢呼声,攒动不息的人群欢呼着跳跃着,他们把头顶的帽子高高的抛上了天空,无数条手臂伸向了天空,那是欢庆胜利的笑声,响彻寰宇。
酋德看到一个身材威武的男人伫立在高耸殿宇的台阶上,他灰白的胡须,目光坚毅,他头上的王冠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金光,他微笑着。
“亚瑟,我的兄弟,你看,我们胜利了!”达布目光转向身边一个身穿铠甲,器宇轩昂的中年的男子,男子兴奋的注视了达布,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是啊,达布!我会信守我们的诺言,永不开战,誓为盟友!”
达布欣慰的点点头,他扬起手臂向着人群挥动,巨大的声浪再一次响起,他们疯狂的唤着一个词语,亚罕王亚罕王!
。。。。。。。
酋德激动的看着壮观的场面,禁不住热血沸腾。
像是水中投射了一颗沉沉的石子,眼前的景物模糊了,达布跟亚瑟的脸逐渐碎裂变形,狂风呼啸,尘沙四起,广袤的原野上烽烟滚滚,残破的战旗在风中摇曳,沾满鲜血的战马在嘶鸣,它们狂乱的奔跑着,它们的背上却空荡荡的。
尸横遍野的旷野,汩汩流淌的血液像是汇聚成了一条蜿蜒的河水,血腥的气味灌入口鼻几乎令人窒息。
酋德惊恐万状,他哆嗦着,风声簌簌,四周竟然沒有一个人,只有布满山坡的残尸跟血淋淋的刀剑长矛。。。。。。。
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昏黄一片,大地暗红,沉甸甸的乌云像压在头顶,霎那间像一座扑面而倒的大山倾覆而下。
哈哈哈哈,一声恐怖的怪笑在天空回响着,刺耳,尖厉令人毛骨悚然,那不象是人类发出的声响,黑色覆盖了大地,像一双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暗夜忽然降临。
我要毁了这一切!那声音怪异嶙峋,让人汗毛倒竖。
酋德感到天空在倒转,身体飞速的穿梭着,像是滑向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酋德惊惧的大叫着。。。。。。
该死的畜生!忽然一个男人凛冽的声音,麾桀,你将万劫不复!
一声轰鸣的巨响,阴暗潮湿的气息灌入酋德的鼻孔,滑腻湿凉的触感散发着地狱般的气息。
嗷嗷嗷的怪叫声渐渐沉寂,一声轰鸣的巨响,遮挡了这个世界最后的光亮。
酋德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这一切怎么那么熟悉,这是哪里?
炼融井,天,他怎么來到了这里?
酋德一阵眩晕,他踉跄的扑倒在地上。。。。。。
酋德睁开眼睛,四周安谧无声,清凉的月色铺洒在他的床上,他的手指触到了床铺松软干燥的质感,这是一个噩梦吗?酋德汗淋淋的坐了起來。
不不,这不是梦,刚刚的一幕清晰的就在眼前,哈尼斯的咒语灵验了,他真的看到了百年前的一切,他相信,他刚刚看到的戴着王冠的男人就是达布,那么,另外一个是谁,达布叫他亚瑟。
亚瑟王?
难道是烈布的祖父兰陵王亚瑟?酋德用衣袖摸了摸汗湿的额头,虽然他还不能完全确定刚才的一切预知着什么,可他相信,那些嘈杂的景物,穿梭的影像都是昨日的再现,那绝对不是梦境,酋德慢慢躺下來,他吸口气,让自己的慌跳的心慢慢的平复下來。
酋德的意识慢慢模糊起來,浓重的睡意袭來,他闭上了眼睛。
一个男人的影子不觉中浮现在他的眼前,凌厉的鹰眼,魁伟的身躯,他阴狠的凝视着。。。。。。而那锋利的目光中,他看到了那隐藏很沉的寂寞,那诀别时深长的怨恨。。。。。。
烈布?那个曾经不共戴天的男人。
他的心不安的跳动起來。他好容易逃离了那份苦难,几乎死里逃生,为何那个男人又一次出现在他的梦中。
仙螺城,多美的名字。
他几乎爱上了这片祥和跟宁静,他不是一直幻想着有一天,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男耕女织,日更日落的人间美景吗。他一直都幻想着那个女孩,岚宁。。。。。。一切都破碎了,冲天而起的大火焚烧了一切,他恍惚看到火焰中哭号的人群,那残破的城池,那焚黑的焦土,血肉横飞。。。。。。
酋德哆嗦着,他呢喃的抱着双臂,大火,大火,他看到烈焰中一个伟岸的男子挥刀冲进蜂拥的甲士,男人浑身血污,遍体鳞伤,他大声吼叫着,周遭却沒有一个人,他被层层围困,烈火点燃了他的战袍,他的铠甲碎裂,熊熊大火席卷而入,潮水般手持刀剑的人冲向了男子。。。。。。
酋德,酋德!他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