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宁的心刹那抽紧了,这只竹笛乃是酋德心爱之物,如何会落在这个人的手中?岚宁脸色骤然一沉,“你到底是什么人,此物从何而來,如果不说出一二,将军今生别想离开此地了!”
阿布托试了下头上的汗水,轻笑摇了摇头,“呵呵,我这次前來,就是抱着九死一生的决心,我临行时,笛仙特地将这竹笛交付我的手中,他说了,将军此去凶险,公主见物如人,定然识得此物!”
岚宁咄咄而视,“酋德现在何处?”
“他被我秘密隐藏起來,沒有人知道,殿下放心。”
岚宁近前两步,“酋德跟你素昧平生,怎会将此物交付于你?來人,给我拿下!”
哈哈哈,阿布托仰面大笑,“看來笛仙错意,他为了邱特出生入死,殿下却根本不相信他,他这条命看來真是枉费了!”阿布托冷笑两声,甩开侍卫的手臂,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我自己会走,不劳烦你们!”
“站住!”岚宁怒斥,“酋德既然刺杀烈布,以烈布性情为何沒有加害于他?”
阿布托站定转身,“殿下难道不知死域吗?自古以來,只有那些犯下重罪的犯人才会被发落至此。死域千里荒芜,冰天寒地,千里渺无人迹,那里妖孽丛生,几无生物,但凡发落到那里的人,自古无一生还,那是比砍头更为可怕的处罚,烈布阴狠,这是想让酋德备受煎熬生不如死!殿下可知当初笛仙曾被烈布打入炼融井?这是烈布惯用的伎俩罢了。”
岚宁脸色凝重,她轻轻闭了下眼睛,“酋德真的还活着?”
“千真万确!”阿布托正色昂首,“为了寻找酋德,我在死域整整寻觅了一个月,真是奇迹,他虽然气息奄奄却还活着,他真的就是一个奇迹!”
“你为何找他?”岚宁注视着阿布托的眼睛。
阿布托略略沉吟,他瞥视了一言英吉。
说!岚宁逼视。
阿布托拱拱手,“我听闻殿下跟笛仙青梅竹马,恩情四海,笛仙不辱使命,舍命刺杀烈布,都是为了报效殿下的知遇之恩!”
岚宁慢慢垂下眼帘。
阿布托偷看了一眼岚宁的脸色,“殿下,我知道我们素无往來,殿下不信任我也是正常的,我既然前來怎会不知此行凶险,我寻找笛仙,一为他是忠肝义胆的义士,二为他是殿下的故交,公主如不信我,也定会相信酋德!”
岚宁慢慢吁了一口气,她抬起头,“他,现在可安好?”
“他虽然遭受许多磨难,身体极度虚弱,但是并无生命之忧,殿下放心!”
岚宁沉吟半响,和煦一笑,“将军远道而來,人马疲顿,不如先去客房安歇,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跟英吉将军自会给您一个答复。”
阿布托面色欣喜拱手拜谢,跟随侍卫的引领,阿布托告辞而去。
殿内只剩下岚宁跟英吉两人,英吉上前看着沉思的岚宁,已经按奈不住内心的惊喜,“公主还在迟疑么,我相信阿布托所言并非虚妄,他的父亲被烈布腰斩,他对烈布有杀父灭族之恨,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那缇班跟烈布不和,朝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不知公主还在犹豫什么?”
岚宁的内心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以他对烈布的了解,烈布素來狡诈,用兵多变,这会不会是烈布的一个陷阱?即使阿布托跟缇班有足够的理由显示出反叛的决心,按说,这个理由也是成立的。但是,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这个计划完美的几乎沒有瑕疵,天下真的有如此天衣无缝的机会?它真的降临了?
可是那个竹笛说明了什么,岚宁深知,如果不是极为信赖之人,酋德断不会将此物交付他人手中,以酋德的个性,如果是奸人要挟,抑或酋德被辖制,他也定会拼死毁掉这个证物。
岚宁把竹笛拿在手中仔细的观看着,色泽暗沉的笛子光洁漆亮,上面沒有一丝那怕任何一点点微小的划痕,这说明,此物一直被主人悉心保护,沒有受到丝毫的破损。岚宁抚摸着滑腻的竹笛,在烛光下仔细的凝视,竟有一刻深思恍惚起來,在竹笛的尾部,一个甚为不显眼的地方,有两个镌刻的小字,细细如蚊腿,那是酋德让巧匠偷偷雕刻上去的,十分的隐蔽,只有她知道,那两个字正是,岚宁。
“夫人在想些什么?”英吉打断了岚宁的遐思。
岚宁抬起头,温柔一笑。
英吉叹口气,“我听闻夫人跟酋德曾是青梅竹马的情侣?”英吉似乎面有妒色。
岚宁点点英吉的额头,白了他一眼,她悠悠回神,“那只是年少懵懂,他的琴技天下闻名,我欣赏他的才华而已。而如今我嫁给将军,朝夕相处,同床而眠,早就心向将军,难道夫君还要怀疑我么?”岚宁撅起了嘴巴。
哈哈,英吉大笑,把岚宁揽入怀中,“那么,夫人认为此事是否可行呢?”
岚宁轻轻点头,“机会都是稍纵即逝,将军可以挺身一试,不过,烈布阴险狡诈,将军还要考虑周全才好发兵。”
嗯嗯,英吉欢喜不已,“夫人放心,这一次我定然会详细部署,万无一失,我们可以兵分两路,首位相顾,即使那边有变,我们也能进退自如。”
岚宁依偎在英吉的怀中轻轻点点头。
“夫人,你现在心中真的只有英吉一人吗?”英吉长臂揽住岚宁,低头吻了一下岚宁的发丝,竟然柔情万端。
岚宁在英吉的胳膊上使劲拧了一把,“还敢胡言,将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