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林烟郁闷的是,他居然不能入座!
所有保镖或小弟,都分站在各处,除了林烟以外,都面无表情,站如军姿。
年长前辈、经济大佬、青年才俊、花瓶陪衬,各种身份,在一个院子,一起坐了七八桌,这让林烟想起了老家红白喜事的传统宴席,记忆也在当年的白墙黑瓦中留连了一根烟燃烧的时间。
等到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人过来换岗,林烟在钱衷一的示意下,赶紧跟着一起到旁边院子吃了一顿,也终于知道钱衷一的司机的名字叫樊青影。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讲究,连下人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一桌子盛菜,林烟恁是有好多都不知道是什么,只能说见识太短。
下午,林烟随着各路老爷小姐,在另一个大型园子里听了一会儿老人喜欢的戏曲,也分不清这是越剧还是豫剧,是乱弹还是昆曲。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心情,一直都没兴趣。
听戏喝茶吆喝叫好,一切都充斥着华夏古风。这种氛围,林烟倒觉得蛮新奇的。
一个华夏人,身处此境,居然会觉得新奇!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过这也不能怪林烟自己,只能说现在的社会就这样,悲哀。
很多人都喜欢推崇外国人的东西,而在电视里看到外国人到华夏学唱戏,却又觉得嗤之以鼻。
很多人都喜欢在别人那里抢东西,自己送上门的却又不珍惜……
想到这里,林烟忽然理解了爷爷关于某些封建思想的坚持,心下暗暗保证,以后再不说他是老顽固了。
如果是在古代江湖,或许此时就会有杀手藏在戏子里面,趁大家不注意,就忽然暴起,在鸡飞狗跳中取人性命。
现代不可能,就算有杀手,也会选一个几百米远的位置,用狙击。
今天倒是没遇到杀手,不然林烟这保镖角色,肯定要倒不小的霉。保镖最怕的其实就是杀手了。平时当点跟班,拿高薪,真是一份有前途的职业。可一遇到杀手,就要无辜受到攻击。
身手和运气都好的就罢了。菜一点的,也就这样挂了。既然挂了,这职业有什么前途可言?再高薪,也都没前途。
戏散人去,钱衷一等人都先后告辞,林烟自是跟在后面。
从始到终,林烟都只是个局外人,这些人这些事,也只是增长了他几分见识而已。
从停车场开出车,钱衷一喝得似乎有点晕,一直抱着谢婉然,把头靠在她胳膊上,闭着眼睛。
林烟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一点却是没多少心理变化。他感情没那么丰富,不可能因为和谢婉然有过一次好事未成,就把她当成自己女人,别的男人染指一下,就会动怒和不舒服。
事实上,无论林烟和谢婉然有没有做?爱,结果他都只她当成自己人生的一个过客而已。
他现在只是又一次想到了昨夜那一幕幕,**之火早已熄灭,只是觉得嘴巴不舒服而已。
他所亲吻过吮吸过的地方,都是钱衷一事先接触过的,即使有洗澡,不留痕迹,但在男人的心理上,就是有疙瘩,没办法。
就在林烟胡思乱想的时候,樊青影忽然一个急刹车,使林烟屁股离开椅子三秒以上!
幸好有系安全带,不然,就算林烟力气大,脚下稳,也还得头撞玻璃。
谢婉然两人也都系了安全带,也都没事,只钱衷一吓得不轻,面带惊慌地紧拥谢婉然,以此借力爬起来坐直,口中喝道:“发生什么事了?”
“老板,有骗子。突然一下冲出来,要撞车。”樊青影皱着眉头指着前面。
林烟把头伸出去一看,就发现一个披头散发,只穿着睡衣睡裤的女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钱衷一脸色一沉,问道:“撞到没有?”
“擦到一点点,绝对不会死。”樊青影说道。
“嗯,你下去处理吧!”钱衷一这才松了口气。
樊青影立刻下车,林烟想了想,好奇心作祟,也跟着下车看樊青影如何处理。
樊青影还算好心,没有一下车就大骂特骂推卸责任。
林烟就看到樊青影蹲到女人面前,不顾路人围观,冷静地探她呼吸,有气,又检查了一下她膝盖血迹,是倒地时与地面摩擦的原因,没有断腿或骨折,撞得并不严重。
严重的地方在于,女人是后脑着地,已经渗血,这是她至今还没爬起来最直接最根本的原因。
她没有晕倒,而是在捂住头呻吟。不符合一般骗子打滚大叫的方式。
“喂,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樊青影淡淡道。
女人摇摇头,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樊青影神色一怔。
“为什么,不撞死我?”女人看着樊青影,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也不知道是嘲讽樊青影还是自己。
“原来你在这儿?”一个人从人群中挤进来,面露狰狞之色。见林烟樊青影抬头看着自己,这人赶紧换上一副惊喜神色,蹲下来要抱这个女人,同时说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老婆有精神病,今天又偷跑出来,还撞了车!我现在就带她回去!”
“我不要回去,救命啊,救命!”女人却是触电一般弹跳起来,不顾伤口,只从男人怀里挣扎出来,后退几步,就这样用头去撞钱衷一的车窗!
“啊!”谢婉然一阵惊恐,眼睁睁看着她的额头将自己面前的玻璃撞出一朵残破的雪花,雪花上又瞬间染上一层灿烂的彼岸花形。
钱衷一时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