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白了小脸,试着问:“这些……二小姐都不记得了?”
青衣随口“嗯”了一声,庶出的女儿竟比她这个嫡女年长,怪不得母亲如此在意。
一直望着她们的彩衣快步下楼,绕着她转了一圈,警惕问道:“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青衣眉头微蹙,或许是失去记忆的原故,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生不出亲近感,应付地一点头,“确实记不起了。”
话落,感觉彩衣松了口气,不由留神仔细看去,彩衣却是对她坠楼的事难过焦急,仿佛刚才只是青衣的错觉。
青衣心存迷惑,抬头扫了眼刚刚坠下的阁楼,听彩衣喝着身边丫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爹爹,传大夫。”
围观的丫头立马跑走两个。
青衣得知小楼是从小跟她大的丫头,上次府中上下都以为青衣死去,才分去了别处做事。
这次青衣回来,夫人才又将她调了回来,继续服侍青衣。
据说上次坠楼的那天,彩衣说想吃小桃腌制的梅子。
小桃怕人乱动,坏了味道,拿取梅子都是亲自动手。
而彩衣的丫头又去了冲茶,所以当时楼上只得彩衣和青衣二人,她拿着梅子回来时,正好看见青衣从楼上掉下来。
至于青衣怎么坠的楼便不得而知。
照着彩衣的说法,那天彩衣向青衣讨面具看,青衣不给,争夺之下。面具被抛下了楼。
没想到青衣怕摔坏面具,竟跳楼去接。
这番鬼话。不知别人怎么看,反青衣是不信,但她不知之前发生的事,也只能这么听着。
虽然青衣查看过自己的膝盖,并无异样,但青衣相信坠楼前的膝盖上的那一下刺痛绝非偶然,必有人所为,当时出现在平台上的人除了她,就只得彩衣和彩衣的两个丫头。
接下来。青衣被送回房间,七八个大夫围在榻边。面面相觑,谁也诊断不出她哪里出了毛病。
有思想活跃些的,又敢力荐的年青大夫道:“曾听老师们说过,有人过度惊吓,会造成失忆,只需慢慢养着,说不定哪天就突然记起。”
其他大夫立马迎合,连说。“确有此说。”
楚国公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才不要听‘说不定哪天’这一类的鬼话,“有什么办可以治?”
众人被催得紧了,有人大着胆子道:“据说有的人再受一次惊吓。特别是同样的事再发生一次,会立刻恢复。”
意思是让青衣再坠一次楼?
上一次坠楼,差点将青衣埋了。
这一次,幸好被肖华接住。
再来一次,万一没接住,摔死了,还恢复个屁的记忆。
青衣将将回来,又从楼上掉下来,夫人虽然没追究,但一张脸黑沉沉,煞是难看。
让青衣去再跳一次楼,夫人真能生生地将他砍了,给楚国公十个胆,也不敢这么做。
楚国公气得将大夫们一一踢翻,却也无可奈何,在床边坐下,揽住她的肩膀,“青儿别怕,那些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只要你记住老子是你爹,就没人敢欺负你。”
青衣虽然已经不记得过去父亲的点点滴滴,仍是鼻子一酸,感动竟险些落泪。
她失忆的事,很快传开。
往后的日子,哪怕她说出再不靠谱的话,或者走错了茅房,也没有人对她产生怀疑,不过这是后话。
对于青衣坠楼的事,楚国公问完来龙去脉,大怒,要打彩衣,恰好楚太君和香芹回府。
香芹看着突然平安归来的月娘母女,呆怔之后,就款款上前向月娘行礼。
月娘心里再不痛快,但碍着老夫人楚太君在场,也只好回应。
楚国公知道夫人心里有刺,但也顾忌母亲,不便当场有所表示。
仍是要打彩衣。
彩衣象兔子一样灵活,躲到祖母楚太君背后,攥着祖母的衣衫,可怜巴巴地道:“彩儿再也不敢了,奶奶救我。”
青衣看见彩衣两眼滴溜乱转,哪有什么悔过的模样。
楚太君在路上已经从赶来报信的下口中得知事情经过。
她对月娘母女本是不喜,对彩衣又是极为宠爱的,横了黄木拐杖,拦住楚国公扬在半空中的大手,“既然青衣没事,何必再喊打喊杀的,无论如何,彩衣都是你的女儿,万一打出点问题,你当真就不知心疼。”
香芹见楚国公动怒时,早跪在了他脚边,哭道:“姐姐这才回府,彩儿就冲撞了青衣,是妾身管教无方,将军要打,就打妾身吧。”
月娘的脸越加的黑了下去,而楚太君却转头过来狠狠地瞪了月娘一眼,一回来就搅得全家不得安宁。
楚国公正在气头上,一脚将香芹踢翻,怒骂道:“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本该连你一起打,来人。”
楚太君见儿子现在不但要打彩衣,还要打香芹,怒了,将拐杖重重一顿,“香芹教的女儿不好,该打。香芹从小跟着我大的,也是我教出来的,那也是我没教好香芹,是不是连我这老婆子一并该打?”
楚国公恼归恼,听了母亲这话,顿时觉得头痛,又不能当着妻子女儿和下人的面顶撞老夫人,放柔和声音,“娘,怎么这么说话。”
楚太君冷道:“你想我怎么说话?她狐媚子才回来,就对香芹母女容不得,就怂恿着你要打要杀,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还有这个家吗?行,你容不下我们,我们走。”
这老婆子居然当众骂月娘为狐媚子,青衣看在眼里,轻咬了下唇。看样子,娘在这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