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我从睡梦中被嘈杂的说话声惊醒,可是醒来后,却发现屋内一片静寂。
难道是梦魇了?下床喝了一杯茶,忽见窗前有黑影闪过,好奇之下随手一抓衣服披上跟了出去。
那黑影似乎十分熟悉相府的布局,来去自如,我跟到一半就跟丢了,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已身处凌波池。
不知不觉竟跑了这么远,还是冰天雪地,冷死我了,我赶忙转身打算飞奔回去,却意外的发现凌波池边立着一道红色的身影。
那身影我有些眼熟,好像是四秀云画。
我蹙眉,都二更了吧,她来这里做什么?
“四秀,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哈着气小跑近她,好奇的问。
云画转过身来,月光下娇颜似雪,眉目顾盼生辉,那一袭金红色绣着凤舞九天的华服被寒风吹得猎猎扬起,就好像凤凰就要展翅高飞。
她端凝而望,看着我浅浅地笑了,那笑容温润似一束月光,穿越千山万水、几度春秋而来,看得我心头某名一颤。
见她不语,我再一次问道:“四秀,你在这里做什么?”
“四妹,你怎么连阿姐也忘了?”清越的声音破空传来,宛如天山清泉,丝丝动人,但又带着份责备,好似在责备我忘了她。
“……阿姐?”我脑子一片空白,喃喃念着不可置信。
她凝眸看着我,朱红色的凤凰仙记张狂的在她眉间浮现。
“我是你长姐弦歌呀!四妹,以后可要记住了!”说罢,四周此起彼伏的响起一串琳琅笑声。
她怎么会是我阿姐!
我阿姐弦歌已经魂飞魄散五万年了!
我不停的摇头,看着她满目恐惧,脚步无意识的连连后退。
怎么会这样?
弦歌的脸,弦歌的仙记,还有……弦歌的合欢铃。
她九孔玲珑玉带之侧垂下的金色流苏被风吹散,露出里面金色的铃铛。
那是合欢铃!
我从未见过合欢铃,可我此时却十分的笃定。
“四妹,来,阿姐带你一起去玩,你从小到大,阿姐都还没带你出去玩过。”她温柔的笑着,招手唤我过去,笑声在天地之间回荡,明明是温婉的笑声,听在我耳里却凄厉如鬼哭狼嚎,重重回音,层层叠叠狂妄的回响在我耳畔,回响在天地之间,让我止不住的战栗。
我吓到了。
转身就跑。
“来嘛……四妹……过来,到阿姐这边来……”她在我身后唤我,笑声忽远忽近,弥漫在周围,异常的诡异。
忽然间星月斗转,前头出现悬崖。
我生生的勒着步。
转身环顾四周,我早已不在相府,而是身处在一座悬崖之上。
天上是灰蒙蒙的云,死寂沉沉,地上除了树,便是齐腰高的草,那草的叶子极为小巧,成殷红色,像婴儿的舌头,主干通体碧绿,散发着幽幽的绿光。顶上开白花,白花开完又迅速枯萎,结出一颗颗赭色圆溜溜的果实。
咔嚓咔嚓人骨断裂的声音在静寂中陡然响起,我看到那些赭色果实一个个落下,有一颗滚至我脚边,骨头深红,竟是一个流着血的骷髅头。
“啊--”我尖叫着跳开。可是饶是我反应再快,也不及那颗骷髅头,我被它跳起来咬了一口。
骷髅头被我打落在地,骨碌碌滚了几下,又跳起来追我,同时更多的骷髅头向着我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