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出去!这里没你的事了!”胖警察拉下脸来,狠狠呵斥了站在审讯室门口的年轻警察。
“……”年轻警察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没有说出什么,默默地往外走去。
“真是谢谢您了。”聂扬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冲胖警察点点头,然后和吴镇罗并肩往外面走。
聂扬和吴镇罗走出审讯室,沿途碰到的警员竟然都主动上来和吴镇罗打招呼,全都尊称他为吴哥,并且不是那种形式上的客套,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老吴也是有故事的人啊,身份背景都复杂得很……而且他那身功夫,不单单是纯粹的拳击,怎么看都有军体的影子,把这两种理念差距较大的拳术糅合在一起,可不是容易事……)
聂扬一边想着,一边看到了之前那个倒霉催的年轻警察,此时坐在角落,一脸抑郁地把玩自己的佩枪。
“喂,哥们……”聂扬走了过去,冷不伶仃拍了那警察的肩膀一下,“别忘了我之前说的,那条巷子里藏着个传销窝点,我可不是开玩笑,是说真的,就在那条巷子的土墙后面,往里面一直走,直到找到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民宅。送你的功劳,可别让别人抢了。”
说罢,聂扬转身,和吴镇罗大步出了局子。
年轻警察愣神片刻,然后猛然回过神来,飞快地回到审讯室。
“小黄,坐下来吧。”审讯室里只剩下那个胖副局,他对于这个大名叫黄卓珏、刚刚分配到局子里的年轻警察其实挺看好。“就知道你还要回来,咽不下去那口气吧?听着,之前那个打了你的年轻人叫聂扬,是东兴帮的一个堂主,东兴帮,你总是该知道吧?”
胖副局语重心长地规劝着,他深知东兴帮的难惹,也深知刚出警校没多久、那种年轻警察特有的气血方刚。
“不是那件事。”黄卓珏摇摇头,“副局,我懂,东兴……我们这些小警员惹不起,我是来跟您汇报一件事的,黄埔开发区那边,出现了一个传销窝点。”
“传销窝点?!”胖副局吃了一惊,“抓获那些传销疯子可是大功劳……事不宜迟,我马上调动人手,对了,具体地点确认没有?”
“一条深巷子里,那个地方我还记得……”黄卓珏说到这边,又犹豫了片刻,“其实,副局,那个聂扬,当着我面杀了人,而且他……”
“住嘴!”胖副局瞪了黄卓珏一眼,“你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发现了一个传销窝点,在传销窝点旁边有死因不明的尸体,明白了没?”
“……是。”黄卓珏讪讪地应了一声,心里却翻起滔天巨浪。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明明是代表正义的警察,却要对黑社会低头?还要任由一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人的杀人犯逍遥法外!可恶!
而且这该死的杀人犯,竟然还说什么要送自己一个功劳……哼,传销窝点,就算真的找出这个窝点,我也因此立了功,也不会感激你的,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绳之以法!
黄卓珏恶狠狠地想到。
……
“阿嚏!”病房里,聂扬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喷了正给聂扬端来一杯水的林敬言一脸。
“我日……”林敬言黑着脸把水递给聂扬。
“不好意思啊哥。”聂扬嘴上说不好意思,但却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毫无歉意,接过这杯水一饮而尽,“不知道是谁想我了,一个大喷嚏没忍住,嗯……或许是橙儿吧。”
“得了吧你,兴许背后给人记挂着还说不定呢。”林敬言嗤之以鼻,“我认识沫橙比你久,她那铁树真要开花,从喜欢女人转为喜欢男人可不容易。对了,扬子,你知道今天几号吗?”
“几号?”聂扬心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八月二十九。”林敬言脸上露出刚才聂扬那种欠揍的幸灾乐祸的表情,“你们可是快开学了,想好怎么和家里交代没有?”
“我操……”聂扬歪了歪头,片刻后非常淡定地点点头:“想好了,在江门开了个沙场,我去帮他,哥俩合伙搞建材生意,一时半会不回去了。”
“你真能扯犊子。”林敬言白了聂扬一眼,“能瞒多久?而且沙场这种东西,最多维持个一年半,等临近的水道里的河沙挖光了,差不多就倒了。”
“倒了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聂扬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个动作立即让他疼得呲牙咧嘴,他肩上的弹壳才刚取出来不久。
“悠着点吧,小子。”林敬言笑笑,走出病房,顺带关上房门。
聂扬呆的这个病房可不是在哪家医院里,而是东兴修车场里。
枪伤去公立医院治疗可是很麻烦的,东兴帮这种一座城市里的土霸王帮派,怎么不会蓄养一些私人医师,顺带弄些医疗设备在自己的老巢里?
……
傍晚时分。
换了便衣的黄卓珏和五个同样穿着便衣的同事,从不同的方向朝黄卓珏今天看见聂扬的那条巷子摸去,很快六人碰头。
巷子最前头那三具死鬼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吴镇罗早就处理好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劳烦公安局在这种事情上浪费警力。
六个便衣翻过了那堵两米高的土墙,然后在这条深巷子继续探索,没多久,黄卓珏就发现了聂扬所说的那个占地面积极大的民宅。
“黄哥,我们直接闯进去还是什么?”这次的行动,黄卓珏被胖副局定为便衣队的负责人,所以尽管另外五个便衣,资历比黄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