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别紧张,别矜持。”刘岳南拍拍聂扬肩膀,“勇哥也要唱,你看他都弹吉他了,被扫兄弟们的性嘛。”
“真几把扯淡……”聂扬又给刘岳南五迷三道地哄骗过去了,清了清嗓子,随着王勇在那边弹开了吉他弦,那节奏极快的伴奏音乐响起来,聂扬也不多想了,开口就是一通不太利索的粤语:“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大伙儿都静下来了,听着聂扬用不太流利的粤语甚至夹杂着几句闽东语唱这首《红日》,刚开始大伙儿都是心里暗笑,心道南哥胆子也够大的,趁着扬哥喝醉了摆他这一道,让他不大不小出个糗,但没多久,随着王勇继续往下弹奏,聂扬虽然发音不准调也并非完全跟上但感情完全投入的唱声,会这首歌的一些兄弟也不知不觉跟着一起唱起来了。
“……一生之中兜兜转转,那会看清楚?彷徨时我也试过独坐一角,像是没协助;在某年,那幼小的我,跌倒过几多几多落泪在雨夜滂沱……一生之中弯弯曲曲我也要走过,从何时有你有你伴我给我热烈地拍和?像红日之火,点燃真的我,结伴行,千山也定能踏过……让晚风,轻轻吹过,伴送着清幽花香像是在祝福你我;让晚星,轻轻闪过,闪出你每个希冀如浪花,快要沾湿我……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到最后,几乎是所有会这首歌的,都毫无保留地大声唱了出来,不会的也跟着哼哼,一首非常老的粤语歌,在这一刻却是将在场所有气血方刚的小青年紧紧栓成了一股绳。
他们年纪都不大,还未被现实打磨尽棱角,今时今日凑到一起,或许只是为了大把的钱财,或许只是为了以势压人的快感,或许只是沉迷暴力美学难以自拔,但是这一刻,他们仿佛都有一种预感,那个此时醉得不轻的叫聂扬的男人,将他们这些人聚拢在一起,或许不止是要带着他们去做杀人放火这般简单而阴暗的事情。
或许不久的将来,他们这些习惯了行走在阴影里、夜幕下的流氓恶棍,也能正大光明地走在阳光下?或许有一天,他们也能为这个社会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个人贡献,而非整天打打杀杀闹得一片又一片街区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就好似那句,像红日之火,点燃真的我,结伴行,千山也定能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