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聂扬从昏昏沉沉的睡眠中醒来,先是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然后捂住自己的脑袋,揉了揉,从宿醉醒来后头部的剧痛中缓过来,才来得及扫视四周。
这似乎是在一个客厅里?聂扬心想着从软沙发上坐起来,扯掉身上盖着的一条毛毯。沙发前边是个玻璃桌,上面放了一柄做工精致的弹弓,和一本《印象派画作鉴赏》。
再环顾周围,摆设也很普通,就一个大屏幕电视,除此之外就是玄关处的一个鞋架,四周的墙壁上都挂满了装裱过的画作。
“这是哪?”聂扬站了起来,呆滞地原地站了数十秒后,才想起了个这个严重的问题。
昨晚上……似乎,自己走路撞到电线杆子上了?
然后呢?
然后貌似有人来扶自己,自己还吐了那人一身?
聂扬疑惑地搔了搔头,心里在纠结是否发生了这样的事,但紧接着感到自己后脑一疼,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聂扬!你个小王八蛋!吐了老娘一身!”
一脸怒容、穿着一身简约休闲服的林沫橙手里揣着个木质的小弹弓,对准了聂扬的脑袋,似乎准备再给聂扬一颗龙眼核尝尝味道。
“呃……沫橙姐……”聂扬顿感尴尬,搔了搔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他和林沫橙只见过两面,本就不是很熟悉,再加上昨晚上还吐了她一身……
“算了,弹了你一龙眼核,我也消气了,不和你计较。”林沫橙说着,走上前来,在玻璃桌的精致弹弓旁放下了小弹弓,然后瞟了聂扬一眼,很自然地在聂扬身边坐下。
“昨天晚上怎么了?喝那么多的酒?”
“一个师兄生日,然后喝多了。”聂扬定了定神说道,两人间的气氛莫名缓和了一些。
“对了……”聂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沫橙姐,你应该跟着我大师姐去过我师父那儿玩了很多次,清不清楚我那几个师兄的关系怎么样?”
“清楚,挺不和谐的。”林沫橙犹豫了片刻,回答了聂扬的问题,“诗雨已经连续在叶大爷那儿学了近五年了,我和叶大爷也挺熟悉得了。诗雨是叶大爷最早的学生,接下来是林敬言,嗯……他也是蛮有趣的一个人吧;然后是刘岳东他们,这几个我就都不熟了,不过诗雨时常提起。刘岳东和郭强不和,郭强和李柯私交甚好,刘岳东和郭强的仇怨,我也不清楚,总之一句话,只要世界上还有人,内斗就不会中断。”
林沫橙的最后一句话,让聂扬听着胆战心惊!
只要世界上还有人,内斗就不会中断!
我,我的弟兄们,以后会内斗吗?不,绝不,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聂扬下意识地握紧了拳,然后,腹如雷鸣。
没吃早饭,昨晚上塞进肚子里的东西又吐了个干净,这回不饿才怪了,聂扬挠挠头,正准备起身向林沫橙道谢顺便道别出去找饭吃,林沫橙却先他一步站了起来。
“我去做午饭了,一起吃吧。”
林沫橙的手艺出乎意料地棒,几碟家常小菜被聂扬风卷残云般地解决,随后,林沫橙很干脆地给聂扬布置了一个任务:帮她清理打扫她的阁楼。
好吧,吐了人家一身,醒来之后吃了人家一顿午饭,不帮林沫橙做点什么聂扬也过意不去了,清理打扫阁楼而已。
林沫橙的家有两层半,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有一个主卧室和一间客房,剩余的那半层就是已经被当做仓库的阁楼,聂扬上了阁楼,小心翼翼地将里面存放的、装裱在玻璃框里、已经蒙了些尘的画作拿出来,放到楼下。
阁楼里堆积的旧物大多是画作,也有一些毛绒玩具、竖笛之类的小东西,聂扬甚至还找到了一把做工极其粗糙简陋的弹弓———看来林沫橙也不是表面上那么温婉柔弱的,哪个柔柔弱弱的女孩会在家里放一堆弹弓,还用得那么娴熟?
随后,聂扬英勇无畏地解决了一窝老鼠,和几只蟑螂,再一口气把阁楼清理地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待到搞定这间小阁楼后,聂扬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
“哎呀呀,小聂扬,真不好意思,居然耽误你上课了。”林沫橙挂着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看向灰头土脸的聂扬。
“没事,反正早上都旷了,下午再旷半天。”聂扬大大咧咧地拍去了脸上的灰,毫不在意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老实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林沫橙歪了歪脖子,显然对聂扬的这种反应很不满意。
“沫橙姐,你是专职画家吗?”聂扬放下水杯问道。
“请叫姐姐林大艺术家。”林沫橙毫不客气地回应。
“厉害,威武霸气。”聂扬对林沫橙比了个大拇指,倒不是阿谀奉承,林沫橙的画作确实有种很明显的、但又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韵味,连聂扬这种艺术细胞不多的土鳖都能感觉得到。
“先走一步了,下次有空再来拜访大艺术家。”聂扬说着,站了起来。
林沫橙:“慢走哟,小聂扬,走路别再撞电线杆子上~”
聂扬:“……”
出了林沫橙的家门,聂扬才发现,林沫橙的家就在铁井大道附近,无所事事的聂扬在铁井大道闲逛了片刻,突然想起了配手机的事情。
是该配个手机了,否则真像南子说得那样,弟兄们有什么事先去找他,对于自己的威信可不利啊,尽管南子根本没有做大哥的心思,但不代表别有用心的人会去怂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