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邪走了半天,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镇长家住在哪里,走了回去又不见那个百姓,心中郁闷得一塌糊涂。没办法了,只好御空飞行了,他本来不想造成这么大的动静的,都怪那个啰嗦的家伙不好。
那个百姓一瘸一拐地走在街上,心里着急,害怕去晚了热闹就没了,好不容易走到门边,里面传来哄堂大笑,顿时喜上眉梢,幸亏还有热闹可看。
百姓平日里忙于生计,无暇他顾,发生了什么大事可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无不趋之若鹜,要不然人家没事的时候谈笑风生,你却傻啦吧唧地干坐着,别提多丢人了。
他刚跨一步进去,天际一道光束闪过,径直劈向他的右脚。他吓了一跳,使劲向后一跃,瞬间跃出了三丈远,腿脚也灵便多了。
“我勒个去!白天哪来的闪电?”
光束散处,现出了方邪与张旭。方邪骄傲地看一眼那人,冲他挤了挤眉毛,耸了耸肩膀,得意地迈开步子进入镇长家的院子,那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张旭则颇为同情地看着那人,无奈摇了摇头,遇到方邪这样的道士,算他倒霉吧。
那人呆呆地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平复慌乱、惊讶、不忿、不爽的情绪。
院子里似乎搭起了高台,高台上站着几个人,一个老头子,一个书生,一个和尚。
和尚!
张旭与方邪同时惊了,细细打量,那个和尚脸盘大,赘肉多,腰杆粗,样貌丑,分明是戒色无疑,这小子不是回普济寺了吗?
其实戒色和尚哪里想回什么普济寺,他不过想支开众人,然后独享这一百两赏金。本来拿了一百两金子就可以远走高飞了,没想到镇上的百姓强烈要求他讲一讲除妖的经历,扛不住百姓的热情,他只得破例讲一次自己的英雄事迹,按照以往的惯例,他所做的好人好事从不外传。
“哈哈哈!”戒色和尚不知说了些什么,人群中又传来一阵爆笑声。
方邪与张旭十分好奇,挤进了人群,蹿到了前排,想听听这位除妖英雄到底是如何讲述自己的英雄事迹的。
戒色和尚当然不会简单地叙述一下事情的经过,他根据真人真事,揉入自己丰富的想象,使整个故事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其中主人公变成了他自己而非觉远,龙套包括臭道士、傻剑客、淫贼张、丑妖怪……他分章分段讲述,正讲到臭道士如何出丑。
戒色和尚大笑道:“你们想啊,妖怪那么厉害,八只爪,那个臭道士却拿着一根细竹竿傻傻地站在那里,整个人都蔫掉了……”
围观群众听到“细竹竿”三个字笑得前俯后仰,可见在此之前,戒色和尚已经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这根竹竿以及它的无用。
讲到这里,人群中有人问道:“大师,既然道士这么无用,你为什么不上去帮帮他呢?”
戒色眉毛一扬,道:“啊哈,这个问题问得好,老衲为什么不去帮他呢?”他故意卖个关子,顿了顿道,“因为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跟老衲打赌,说凭借手中的细竹竿一定能制服妖怪,千叮咛万嘱咐让老衲不要帮忙,否则就是侮辱他的人格和道格。”
群众哈哈大笑,方邪的脸色在笑声中越发阴沉。张旭在一旁劝慰道:“方大哥不要生气,要镇定,他说他的,与我们无关。”
戒色又道:“你们想啊,老衲是出家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能帮一定会帮,但他都说出这样的话了,老衲只好站在一旁看热闹,哦不对,是站在一旁观战了。老衲原本打算让他先跟妖怪斗一斗,等他斗不过妖怪的时候,老衲再出手不迟。唉,没想到啊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群众的胃口立刻被吊起。
“没想到道士的修为太差,一口就被妖怪吞进了肚子,这都怪老衲不好,牺牲了一条性命啊。”戒色说着以手掩面,假装悲痛欲绝,哭得伤心。
群众本想大笑,见大师心情郁闷,笑声戛然而止,有人劝慰道:“大师不必过分伤心,是那道士自不量力,不关大师的事。”底下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大师不必伤心,道士无用而已。”
戒色哽咽道:“老衲怎能不伤心?道士的确无用、无能、又自私,样子还很丑陋,但他好歹与老衲结伴同时这么久,老衲已经将他视为了朋友,这位朋友却在老衲的眼前被妖怪吃了……”
众人听了,深感凄然,同时对大师的敬佩之情又达到了另一个高度,大师对一个无能的道士尚且如此,何外乎他人?果然是得道高僧没错!
方邪就快忍不住了,迈开步子想要上去海扁臭和尚,被张旭一把拉住,张旭道:“方大哥,千万不要生气,要心平气和地面对一切非议与责难,随他怎么说,事实终归是事实,事实不因他的谎言而改变。”
这时,底下又有人道:“大师,给我们说说那个淫贼张吧。”
淫贼张?
张旭心里嘀咕,这个淫贼张是谁?印象里去除妖的人中没有这一号人物啊。
戒色和尚装悲伤已经装够了,听到淫贼张三个字顿时喜笑颜开,眉飞色舞,刚才的忧伤情绪一扫而空,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戒色道:“说起这个淫贼张啊,老衲还要感谢他。”
“为何?”
“你们慢慢听老衲说。”戒色看向远方,神色现出稍许迷茫,好像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自从见到了那个妖怪变成的女子,淫贼张一直念念不忘,他趁我们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