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色和尚转身,看到床上的姑娘彻底变了模样,不知何时,生出了八只细而长且长满了短毛的手足,只有脑袋保持着刚才的丑陋。一根白而有力的带状物从姑娘的牙缝间钻出,紧紧地扣住自己的脚裸。
戒色总算明白,这位姑娘竟是一只成了精的大蜘蛛,心下惊骇无比,浑身开始打起了哆嗦,手心脚心冷汗不止,额头上也是大汗淋漓。他几乎哀求道:“我说姑娘,你又何必强人所难,你可知,强扭的瓜不甜啊!”
蜘蛛精死死地盯着他,扭动头部,紧咬着牙关,将他拖向自己身边。
戒色大急,召唤出法宝禅杖,使出全身的气力,一杖插入附近的泥地中,暂时缓解了被拉过去的速度。
蜘蛛精眼神中露出阴毒的目光,再一扭头,口中加大了几分劲力,戒色和尚惶恐地握住禅杖,整个身子竟被拉离地面,拖向了空中,不久便与地面齐平了。
“啊!”戒色忍不住大叫一声,再这样下去可了不得,禅杖终有支撑不住的时刻,自己并无其他的着力点,倘若禅杖松动,岂非直接飞进了妖怪的嘴里。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戒色和尚心中一横,索性提起禅杖,转过身子,借助对方的力道,顺势砍了过去,只要一击砍中妖怪的头部,饶是这个妖怪多么厉害,也非受到重创不可。
蜘蛛精面色阴冷,丝毫不畏惧孤注一掷的和尚,微微张嘴,又一道蛛丝喷出,死死地扣住了和尚的手腕。
霎时间,戒色手中的力道全无,别说挥砍禅杖了,就算稍稍动一动都有些困难。
“我靠!”他忍不住咒骂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戒色又想,这次遇到丑陋的妖怪,或许是对自己往日作恶多端的惩罚,早知道就不做淫贼了。佛曰有因果报应,那种坏事做多了,所谓的报应就是被丑陋的妖怪玷污,当真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哎,就要死的人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个屁用,下一辈一定不做淫贼,改做强盗得了。
戒色心中千头万绪飘过,每一个念头都预示着自己必将死去。他无奈叹息一声,再无奈地闭上眼睛,临到死的时候,就当跟王母娘娘瑶池里的仙子干了一仗吧,反正美啊丑的,熄了灯都一样。
就在戒色认命的关口,窗外白光一闪,修文、修武催动法宝斩断了戒色手腕处、脚裸处的白丝。戒色突然失去了牵引的力道,本应该下坠,但是随着惯性,依旧撞向了恐怖的蜘蛛精。又一道绿光闪过,将他抱出了木屋。
戒色茫然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方邪的怀抱中,不禁愣了几秒钟,忽然意识到是这个臭道士救了自己的性命,心中感激,刚想说几句客套话,不想方邪也看了他一眼,露出厌恶的神色,随便朝地上一扔。
戒色屁股吃痛,心中感激的情绪瞬间化作了无休止的愤怒。
月光之下,木屋之外,蜘蛛精也钻了出来。只见她披头散发,目露狰狞,冷冷道:“都来了,很好,老娘正需要你们的血肉下酒吃。”
方邪等人从未见过这等景象,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一只活生生的超大蜘蛛站在自己的面前,任谁见了都会发怯。不过相比其他人,张旭倒显得镇定不少,因为他还见过超大的恶犬,比这只蜘蛛大得太多了。想来天下之大,神功造化,一方水土养一方妖怪,水土好,妖怪自然就大。
同时镇定的还有戒色和尚,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次面对蜘蛛精姑娘的时候,心情明显平复了不少,他笑道:“我说姑娘,你想吃了我们只怕困难些,这里除了老衲,都是修真高手,尤其是这位道兄,修为深不可测,很快就能升天做神仙了,他还说一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你可要特别小心。”
方邪眉头微皱,臭和尚用心歹毒,交战之前已经替自己攒足了仇恨。他刚才也看了妖怪对付和尚的手段,知道这个妖怪道行高深,倘若专心致志地对付自己,只怕升天有可能,做神仙则未必。
蜘蛛精果然中计,冷冷道:“那我倒要看看,臭道士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一道蛛丝自它的嘴中喷薄而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幸亏方邪早有准备,提起身边的和尚丢了过去。戒色吓得大叫一声,没想到臭道士居然比自己还要卑鄙无耻下流做作,可为时已晚,谁让自己少长了一个心眼呢。
白色的蛛丝如游蛇一般缠绕着戒色,眨眼间将他捆绑起来,戒色本能地挣脱,挣脱了半天,却总是挣不脱。蛛丝材料奇特,韧性十足,非法宝利器,不能斩断。
方邪大声道:“我们从四面夹击,小心它的蛛丝。”
张旭与修文、修武点头答应,加之方邪,四个人从四个方向指挥法宝攻向蜘蛛精。
眼看法宝同时近身,蜘蛛精抬起四只脚,奇迹般地抵住了法宝的攻势。它的四肢长满了短而坚的须毛,那些须毛围绕法宝不停地摩擦,短时间内竟也能削去法宝之中的力道。
由于受到戒色和尚的蛊惑,蜘蛛精将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到了方邪的身上,它微微张嘴,一道白丝朝他pēn_shè出去,速度之快,比刚才的那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方邪猛地提气,一个闪身,白丝贴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白丝落到地面,击打在泥地里,溅起了数尺厚的泥花,足见其力道之大。这一闪,亦让方邪心慌,不想蜘蛛精竟有如此高的道行,攻又攻不进,守也很难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