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
月光如流水静静洒入窗棂。树影在窗边晃动。虫儿声声轻脆夜鸣。凉风送爽。带來一片夜的清凉。
雪汐辰悄无声息落下身子。沒有惊动任何守院的侍卫。虽然。她有十足的信心能够避开所有侍卫。但是。她知道自己绝对瞒不过他。
。萧流月。她的师兄。
透过窗。她见。一个人影背对着她。
清雅的绿。青翠如竹。就如同他的气质。君子气节。优雅翩纤。
长袍拢着他的身躯。勾勒着修长完美的线条。明明暗暗的月光笼罩着他。若隐若现中恍忽着。就仿佛那山谷中初升的朝雾。不清。道不明。又像被云层遮住了月光。朦胧着。明明就在眼前。偏偏又远在天边。
师兄。一如故往。依然如此俊美无华。
只一个背影。就让人如此神往。如此俊美。就仿佛仙落凡尘。遗世独立。风姿绰约。让人难以忘怀。
师兄……她曾经最信任的人……
师兄……她曾经唯一的倚仗……
轻轻转身。遥望月色。身形才动。就听见房间里声音传來。
“既然來了。为何不进來。”
后背微僵。紧接着缓缓放松。既來之。则安之。既然已经决定面对。她又为何要临阵脱逃。这真不像她雪汐辰会做出的事情啊。
念头闪过。人已飘身而入。落于他的身后。
扬起轻松笑颜。如同往常打着招呼。“萧公子。夜色已深。为何还不安寝。”
“既然來了。就证明你承认了自己就是雪汐辰。为何还要叫我‘萧公子’。”
萧流月慢慢转身。俊朗如星辉的清俊容颜展现在她眼前。
雪汐辰摸摸小鼻子。
“还是沒有变啊。这个小动作。”
到这个小动作。萧流月忍不住摇头。露出如沐清风的和煦笑颜。“真怀念啊。师妹。我们有多久沒有这么平静地聊天了。”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时间仿佛不长。却又似乎很长。久得。雪汐辰都已经记不清了。
“师兄。您贵人多忙事。”
“是吗。不是你刻意不与我联系吗。”
雪汐辰沉默。无言。
她不得不承认。萧流月说的是事实。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让师傅告诉我你获救的消息。若非我参加武林大会。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雪汐辰沉默。并非她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或许……师傅觉得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萧流月自嘲而笑。“雪汐辰。你还当我是你的师兄吗。”
大难不死。不让师傅告知;潜入皇宫。不肯与我相认。雪汐辰。你真的还当我是你的师兄吗。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我还可以把你当成我的师兄吗。
“雪汐辰。莫要忘记。三番四次害你的人是凤倾歌。不是我。”
“我沒有忘记。”
我更加沒有忘记。三番四次误导凤倾歌。鼓励凤倾歌。甚至在暗中陷害凤倾歌谋害我的不是别人。就是你。
雪汐辰微抖手腕。窗户无风自关。
“师兄。既然今夜我來了。我就要一个答案。”
萧流月薄唇微启。缓缓吐出几个字。“什么答案。”
“师兄。你跟凤碧清是什么关系。”
凤碧清……她这么快就猜到了吗。不愧是他的师妹啊。聪明绝顶。却也。愚蠢之极。
“我与碧清君子之交。师妹。你來就想问这个。”
当然不是。
雪汐辰坦然道:“师兄。我知道。即使我问了。你也不可能告诉我真话。师兄何其聪明绝顶之人。又怎么会留下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呢。即使不怕隔墙有耳。也要怕杀我不成反被我传扬出去不是。虽然。雪汐辰说的话未必有人会相信。但是。雪汐辰总有她自己的手段和办法。不是吗。”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问。”
“师兄问我的來意。我说了。礼尚往來。还请师兄同样回答我一个问題。”
“你说。”
“我身上的葬心蛊是不是师兄下的。”
萧流月怔忡。脸庞微微变色。他深深凝视雪汐辰良久。他在她眼底见了执着坚持肯定以及熊熊燃烧的火焰。他忽然笑了。自我解嘲。仿佛穿了所有人间沧桑。他缓缓摇头。自嘲道:“我知道。你早晚都会猜出來。”
“在墨玉王府。我只见过两个人。师兄和魅影。对凤碧清。我防范极严。我有这个自信。绝对不会让他近身。那么。能够接近我的就只剩下师兄和魅影。师兄擅蛊擅毒。手法精妙无双。师妹有幸见识过。印象深刻。而魅影……他沒有这样做的理由。反倒是师兄……如果说以前不曾怀疑。是因为我信任师兄。那么如今……”
“如今。你已经不再信任我了。”
“我只是觉得。当我断定出此事是师兄所为之后。后來发生的许多事情都有了相当合理的解释。”
“不是不曾怀疑。只是不敢去相信……”
“师兄说得不错。以前。我不敢相信。如今來。却是肯定无疑了。”
萧流月淡淡地笑了。“师妹。不问我为何害你。”
红唇微张。清寒语气沒有半点暖意。“师兄要害的人不是我。而是凤倾歌。我。不过是个不幸的被利用对象罢了。”
“但是。你终究帮凤倾歌解了蛊。”
“不是我。而是水缘儿。”
“师傅的女儿。”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