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石门牌坊上刻着三个暗红如血恍如鬼魅笠临的夺命大字——百花镇!
面前,黄沙漫天,狂风卷起枯枝败叶袭卷着黄沙漫天飞舞,打着旋儿,扑面而至,打在脸上,生疼。
曾经荣耀一时辉煌一时的城镇,如今早已破败没落。空无一人的寂静街道荒凉阴森,破烂荆布无风自动。墙角窗棂蛛丝密布,偶尔一两只硕鼠从窗台穿过,转眼间又隐入死寂的小巷之中。
青石路面早已被黄沙掩盖,行走间依稀可辨昔日模样。砖瓦房屋有些已经摊塌,脏乱的瓦砾上依稀可见暗红血迹。
凤倾歌踩上一处倒塌的瓦砾,揭开覆盖在上面的砖瓦,露出一个白骨森森的骷髅头。他将骷髅头四周的砖瓦清理干净,拿起骷髅头。只有上颌骨,没有下颌骨,下颌骨早已在经年的风霜雪雨中遗失。
“这个人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
凤倾歌扔下骷髅头,拍去手上的尘土,及目四望。
雪汐辰环顾死寂荒凉的城镇,忍不住叹息,“百花镇已经荒废了很久。这里早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或者是曾经的人间炼狱!”
慕清非指着一大片暗色砖瓦覆盖下的重重白骨,神色凝重。
凤倾歌长叹,“史书记载,那年修罗十八骑背叛主人,见人便杀,疯狂屠城。萧夫人的相公宇文敖领兵来讨,平灭叛乱。那场血腥之战,从天明一直肆杀到黄昏,足足三天三夜,死伤不计其数。漫天鲜血,遍地白骨,百花镇就是因为那场叛乱而沦为今天的死城。”
雪汐辰弯腰拾起一块黑不溜秋的物体,拍去上面的尘土,原来是一块发了霉的烙饼。她环顾死寂阴森的小镇,看见那处处残砖败瓦,看见那隐藏在瓦砾下的森森白骨,一股寒气由脚底而升,紧接着漫延到四肢百脉。她忍不住打个哆嗦,手中烙饼落地,溅起厚厚的灰黄尘土,弄脏了她的绣花鞋。
看见雪汐辰脸色不对,凤倾歌体贴地从身后环住雪汐辰的纤腰,握住她的手掌,关心询问:“汐辰,你还好吗?”
他的手火热,她的手冰凉。她的恐惧如同一条弯蜒邪恶的毒蛇,一点一点侵袭他的心脏,令他的心脏也在不知不觉间冰封。
“曾经的辉煌……如今的败破……曾经荣耀三国光华无限的萧夫人……我真的不敢相信……”
“汐辰,我懂!”
你的震惊,你的心酸,我全部都懂!
“太凶残了……”
确实太凶残了……
在雪汐辰眼前,渐渐地浮现出这样一副场景……
茫茫天穹,放眼四望,黄沙蔽日,一片血腥凋敝。
熊熊烈火焚毁了草舍茅屋,白烟滚滚;折断的宝剑长茅沾满鲜血,插在苍白的大地之上;焦枯的树木孤独地驻立,渴望雨露甘霖的垂青。倒卧的尸骨横铺四野,似一条以血肉之躯铺成的长路,浓郁的血腥味熏人欲呕。
在那片黑暗的天地里,生命被恣意无情地践踏,时间也停下了她匆匆的脚步。在那片冷酷的天地里,时间万物都被凝固了,冻结了。
那场残酷的战争,那场残酷的肆杀,噩梦般地,吞食着无辜的生命。家园一夜之间化为尘埃,亲友一夕之间变为黄土,脆弱的生命中途夭折。
泪水情不自禁沾湿眼眶,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哭泣,是为那无数逝去的生命流泪,还是为这片凋凌和残酷的土地而哭泣。
“汐辰,别再想了!”
凤倾歌从身后紧紧地、温暖地环抱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他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汐辰,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流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因谁而流泪。只是有那么一种感情,冲进了她心灵最深处,给予她最强烈的震撼,最铭心的撼动。
“倾歌,他们都是刽子手!他们都是最残忍的刽子手!”
雪汐辰死死地揪住凤倾歌的衣襟,埋入他宽厚的怀抱之中,嘤嘤哭泣,声音沙哑,带着颤抖。
温柔抚摸着雪汐辰的后背,安抚着她那颗受到冲击的心灵。
她的心,他懂!因为他也如她一样,被眼前荒凉的惨况震惊了灵魂。如此残忍……如此狠辣……当年的那声场暴乱……究竟埋葬了多少白骨……
据说……
曾经名震天下威慑八方的萧夫人……也因为那场暴乱……身亡……
……
一夜无话。
天色初亮,他们草草吃了点干粮充饥后,便起程寻找萧夫人的陵墓。
萧夫人的陵墓,坐落在距离百花镇约八十里地的山岗上。暗褐色的石头,亘立在天地间,萧条,伟岸,有一股摄人的气势,由然而生,让人敬畏,让人不敢靠近。
站在萧夫人的陵墓前,三人刹那间沉默不言,默默垂眸,同时在心里哀悼这位曾经荣耀一时带给世人无数财富的传奇女人。
“这里就是萧夫人的陵墓?”
雪汐辰低首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又抬头仰望威严孤兀的陵墓,她似乎看见了萧夫人那曾经极其辉煌灿烂又突然颓败孤寂的一生。
她曾经手握天下财富!
她曾经贵为轩辕王朝的国母!
她曾经美夫环绕,而各个丈夫都是当世俊杰,出类拔粹。
轩辕王朝、凤翔国和天机国三个国家的皇帝都是她的孩子!
她曾经独拥百花镇,天下无人敢管!
她曾经是世人心目中的女神,传世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