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七十年代,在一些偏远的山村,冥婚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哪一家的年轻人还未成亲就死了,就得找相匹配的异性来作为配坟以兴旺门第,从而就衍生了一门新的职业。这个职业在当时很火,虽然违背常理,但是对于生活比较艰辛的人们,也宁愿背上骂名与道德沦丧去做那一种职业。
这个职业就是盗尸,盗尸和盗墓不同,他们的目标是盗取墓中的尸体而领取酬劳,而不像盗墓,只为摸金等值钱物品,通常会将坟墓横扫一空。起初的盗尸也只是单纯的为冥婚做供应链,去盗取一些刚刚下葬的年轻女子的尸体。
夏季的月亮甚圆,萤火虫泛着荧光到处飞舞,看起来甚是漂亮。可惜的是我此刻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那些美好,为了明天的能够多几个烟钱,只能去做一次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呱呱呱”一只癞蛤蟆从草堆里钻了出来。
“老杨,你说干这玩意会不会折寿啊?”毛子额头上冒着黄豆粒大的汗珠,扛着锄头跟在我的后面,喃喃道。
“毛哥,要相信科学。”我笑了笑,拿着铁锹拨开前方的茅草,只见前方一块光秃秃的空地上,坐落着一个新的土坟。在土坟上还有一些飘落的冥纸,一阵阵烧过了的纸灰被风刮得到处都是。
“动手吧!”我操起铁锹就开始挖起来。而毛子却愣在了一旁,双手不停的打着颤。
我看他还愣在那里,随即说道:“毛哥,害怕啦?”
毛子一听到我说他害怕了,随即挺着胸膛说道:“谁说我怕啦,我只是在想...咱们会不会遭报应。”
“切,报应,这周扒皮不知道干了多少缺德事,咱们挖他女儿的坟,也算是客气的了。”
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老爹是做木工的,手艺也还不错。有一次老爹去周扒皮家做活,身子骨有点不舒服,便休息了一会,周扒皮不给钱也就罢了,还狠狠的骂了老爹一顿,一想到这里我就来火。
“恩,老杨说得对,老毛我就豁出去了!”毛子和他的老母亲也经常受周扒皮欺负,听到我这么说,立马振奋了起来,拿起锄头就开挖了起来。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干这种缺德事,心里感觉也挺害怕的。毕竟在这荒郊野岭,还有那么多的坟墓,指不定真的就跑出来那么一个游魂野鬼出来呢。纠根结底,这一切都是钱惹的祸啊。半个月前,我在老街的茶楼里遇见了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刘三。说是老同学,其实也只是一起读了短短的几天书而已,后来他便辍学了,之后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没有想到那小子此次回家却发了大财,还买了辆解放牌拖拉机。整天开着那拖拉机四处转悠,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他告诉我他是做“阴媒”的,而且很吃香。我当时还不知道阴媒是什么,他解释说就是给死人做媒。一听到他这话,我当时就懵了,世上原来还有这等差事。于是他问我要不要干,当时我就否决了,咱堂堂一个正人君子怎能干那种事,但是最后在金钱的诱惑下还是狠了狠心。当我应承下来,那位老同学毫不客气的从包里掏出一千块甩在我的手上,我当时就看傻了,那么多的钱,可够咱们过上舒服的大半年了。回到家中,心中也满是忐忑,其一,不知道该怎么花这笔钱,其二,感觉这笔钱有那么一点点的烫手啊。
昨天,刘三找到我,说有一位老爷子需要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做他的儿媳妇。当时我就惊讶,好好的干嘛找个尸体做儿媳妇啊,后来他给我解释了半天,我才弄明白。于是便算计着从哪里去搞那么一具女尸,而恰好就在昨天周扒皮的女子无缘无故死了,听人说是服药自尽的,也有人说是得了麻风死的,反正就是疯言疯语八卦满天飞。周扒皮也很快就安排人将女儿的尸体葬了,深怕别人见到一样。这无疑对我而言,也是一个比较好的机会,简直就是老天的博爱啊。于是便叫上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毛子一起来干这一票。
说到毛子这个人吧,这二十年来,他的父母,整个明月沟的人都叫他毛子,久而久之他的真名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毛子身上长了一层厚厚的肥膘,是我们村子里出了名的“老实”杰出青年,除了经常调戏那些少妇之外,其他都还不错。昨天我向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也是打死都不愿意来,说干这个太缺德了。后来我好说歹说,看在钱的面子上,他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当”的一声,震得我的手心发麻。
乡下的土坟埋得都比较浅,没过一会儿我们便挖到了棺材盖。这是一口檀香木的黑漆棺材,在我们这条山沟里,能用上棺材的也是微乎其微,大都是用一张烂草席裹着便下葬了。
“老杨,你说这周扒皮的女儿长得漂亮不啊。”毛子将锄头放在地上,用手摸了摸棺材板,眼睛都绿了。
“怎么,毛哥决定要娶回家做个小妾不成,呵呵..”我调侃的笑道。
毛子瞪了我一眼,拱手鞠了一躬,小声的念道:“小孩子乱说话,各位大神千万别当真啊,天灵灵,地灵灵..”
“得了吧,你那套不管用了,咱们还是速战速决吧。”我看着他那颇有神婆神韵的动作,不禁笑了笑。
一般的棺材在下葬时,都会钉上八颗棺材钉,说是防止野狗挖坟刨尸。但是当我们在寻找棺材钉时,却都吃了一惊。
“这周扒皮也太抠了吧,几颗破钉子都舍不得,做他女儿真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