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没有出声,待沈天福上前重重的喊了声“娘”方才回过神来,看李秀儿仍在下低着头方说,“媳妇,你起来罢。”又转脸对身边儿的梅五儿说,“五儿,你去瞧一瞧饭摆好了没?”
梅五儿应声去了,不一时回来禀告,“夫人,丫头每已将饭摆好了。”
沈氏便起身对沈天福等人道,“我每去吃晌午饭罢。”
一家人静静的如往常一般用饭毕。吃罢饭,沈天福便吩咐丫头去厨下传话,教这几日都做些滋阴党参汤来喝。又坐着喝了一会儿茶,兰香和李秀儿便先出来各自回房。看两人走了,沈氏又将房内丫头每打发出去,方才问沈天福去到底是怎回事,怎的去了那李秀儿家一趟,便将她接回来了。
沈天福便将去李秀儿家里说的话都备细与沈氏说了。沈氏听完后默了半响才说,“真没有想到秀儿这孩子心恁实诚。她的一颗心全都扑在了你身上。明知你是女子,也情愿与你相伴终生,何其难得。孩儿,从今后你要好好待她,多陪她,不要只管往那妖精房里跑。”
“娘,以后别老是叫她妖精。她也是与秀儿一般好的女子。”沈天福笑道。
沈氏摇摇头,方看着沈天福道,“除非你一碗水要端平,我才不说这话。早与你说过,这家中房中都要有个规矩。我也不要你偏向谁,但凡两边儿一样就好了。”
“娘,我知道了,若是没甚事,孩儿便出去了。”沈天福站起来欠身向沈氏说道。
沈氏闻言无奈的挥了挥手道,“你去罢,为娘还不知你的心思,想又是巴巴的要去妖精房中说话罢。”
沈天福一笑,也不再说话,忙忙的退了出来,往兰香的东厢房中去。才将在正房厅内用饭时,兰香便看了她两眼似是有话与她说的样子,想来她与娘亲一样也想知道此番去秀儿那里到底发生了些甚事,但在老娘沈氏和秀儿跟前又不好问的。沈天福与她视线一碰,便知道她到底是甚意思了。
因此吃罢饭陪着沈氏吃了一会儿茶,说话毕,沈天福心中便想着兰香出了正房径往她房中来。进至房中时,见她与丫头每一起正在那里手里拿着条鹅黄绸裙子说笑。见沈天福进来也不迎她,只管将那裙子在身上比划。
沈天福走过去夸道,“姐姐穿这条裙子比画上的天仙儿还俊哩。”
兰香不咸不淡道,“你不去守着厨娘做你那滋阴党参汤,却来奴这里做甚?”
沈天福一听便走过去笑着从后将她一搂道,“姐姐,如何今日这么不待见我了?”一面说一面俯下头去嗅她脖间的脂粉香。
房中本与兰香说笑的丫头春红和燕儿见状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待两个丫头出去后,兰香方转身伸出春阡一样的手指在沈天福额头上重重一戳道,“在丫头每跟前,你怎的这般没皮没脸,哪里像个爹的样子,倒似是外边儿的泼皮无赖一般。”
沈天福呵呵一笑,搂着兰香的手仍是不松道,“才将我见你在用饭时看了我两眼,便知道你有话想问我,因此记在心上,陪娘一说完话,便特特的来你房中了。”
此话一出,兰香方笑了,“亏奴不白疼你一场,如今倒学会察言观色了,倒似是奴肚中的虫儿一般了。”又瞟她一眼道,“你既是做了我肚中的虫儿,便将我想要知道的事备细与我说来罢。”
于是沈天福便拉着她的手到里间床榻边坐下,将到李秀儿家中所见的所说的都备细与她说了一遍儿。听沈天福说完后,兰香感叹道,“果真如奴头里说的那样,她哪里会就那般轻易的离了你去。如今你对她说明了你是女子,她仍是愿意跟你,真真的是难得,真不知你是几世修来的。”
“遇到姐姐你,我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哩。”沈天福接话道。
兰香却打趣道,“想来奴与你是五世修来的,她与你是六世修来的罢,她比我要多上一世。”
“姐姐为何如此说?”沈天福不解的睁大眼看着兰香问道。
兰香两眼望天道,“你才将她一接回来,便特特的吩咐下去要为她熬补身的滋阴党参汤?奴哪里能和她比呀?”
“原来是为着那汤才给我脸子瞧,姐姐,你也知她昨儿夜里的事,回来后可瞧见了她脖子上的那伤?”
兰香点头,“虽则她穿着高领的衣衫,但偶尔还是能瞧见那酱紫色的伤痕。”
“这便是了,我想着她这一番委实所受苦楚不小,自是该好生养一养,在这宅子里,我不去体贴她,又有谁去?再有,感她一片对我的真心,我自该好好待她。”沈天福将自己的意思说出。
兰香不语,良久方说,“小冤家,虽说你接她回来奴也欢喜,但一想到你特特为她吩咐厨下做汤,又想到从今后你怕是陪奴家的日子就会少了,奴心中便没来由的有些酸。”
沈天福伸手将兰香楼进怀中安慰道,“姐姐,我历来想你都是个大度的女子,竟也有这小女儿家的心思的时候,你但放宽心,这一世你都是我心中最放不下的那个人。陪你的日子也不会少,就算你打我出去,我还是要来你这里求你……”
听沈天福顿住,兰香便从她怀中抬起头来看她道,“求奴如何?”
沈天福勾唇一笑,凑过去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求你再那般与我交/欢……”
“噗!”兰香笑出声,复又语气有些火热道,“择日不若撞日,奴看这会儿便是好时辰,我每再那般一次如何?”
话毕,也不管沈天福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