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赵天福端起茶盏吃了一口润喉,花厅中一众人等都被她这故事吸引住了,不仅仅是潘玉茹饶有兴致的在等着她往下说,连兰香和李秀儿也听得兴起。这故事她们也不曾听赵天福讲过。
“表姐,那盐鱼我也知晓,每次偶尔吃那鱼时总得蒸了或是炸了才能下饭,你才将说那父子三人将那盐鱼儿挂起来下饭,这又是怎回事?”潘玉茹笑嘻嘻的满脸好奇之色的问道。
赵天福笑,将茶盏放下方继续说,“你每且听我往下说。头里我不是说这一家人穷么,没钱买菜蔬,只换了些儿米熬成粥儿吃。那汉子便想了个法子,将那条盐鱼挂在吃饭的桌儿上方悬着,并与自己的两个孩儿约定,吃一口粥儿看一眼那盐鱼便权当是菜下饭了。”
“父子三人一开始都是看一眼那盐鱼儿吃一口粥儿,静悄悄吃了一会儿,忽听得那小一些的孩儿嚷起来道,爹爹,爹爹,大哥才将看了两眼盐鱼儿才喝了一口粥儿!谁料那汉子头也不抬的说,孩儿,你莫管他,他看了两眼盐鱼儿才喝一口粥儿,一准咸死他!”
赵天福话音刚落,便见得兰香“噗”的一声笑出来,面前地上喷出好多茶汤来。原来兰香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在口中,还没来得及咽下,恰巧赵天福故事讲到此处,不由得忍不住笑了起来。一面忙从袖中抽出绢儿擦唇边的茶汤,一看着赵天福乐不可支的笑着。
而此时花厅中众人俱都笑出了声,潘玉茹更是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嘴中一个劲儿道,“表姐,你这故事忒好笑了,笑得我肚子疼,呵呵……”
赵天福面上微微有些笑,端起茶盏吃起茶来,待众人笑得差不多了方说,“表妹,这故事你可还满意。”
潘玉茹站起来,笑盈盈道,“表姐这故事极好,我极满意。”
“那就好,你坐下吃几口茶。等下我要陪我乳娘她每去后面园子中逛一逛,要是你和表嫂没甚事的话,便随我每一起去瞧一瞧可好?”
潘玉茹一听便开心的拍手道,“好,好,等一下我和嫂子与你每一起去后面花园中逛一逛去。”又说,“头里这园子是定远候隋茂的宅子,后来他坏了事,这园子就空了下来。月前,官家令人来将这里拾掇出来,后来我每方知这一处宅子竟是赐予了你。你可知以前这定远候修这宅子花了多少银子,修那后面的园子又使了多少钱钞?”
赵天福摇摇头,这宅子头里的主人她倒是真的不知,因此也有心知道一二,于是便问,“表妹若是知道的话,还请说一些儿与我听。”
潘玉茹还未说话,一边客位上坐着的郭巧儿便将她拉了回去坐下,嗔怪她道,“你个小人儿知道些甚么,只管在这里胡说。呐,这是你的茶,且端着吃,只少说些话儿便好。”
一面说一面将潘玉茹的那盏茶端起,递到她唇边喂她。
“唔”潘玉茹不得已连喝了几口茶,便将嫂子郭巧云递过来的茶盏推开道,“我哪里小,才不久我不也及笄了不是,还有这定远候的事我可是亲耳听娘和五哥说得哩。你不让我说,可是因你舅舅一家人也牵扯其中?”
郭巧云一听便微微有了些愠色,但当着这许多人也不好发作得,便沉了声道,“玉茹不是来听故事的么,如何竟扯些别的?你再这么着,落后我便再不陪你来了,也不在婆婆跟前替你说话了。”
潘玉茹闻言便住了嘴,也不吭声了。平时在家中,她与这五嫂郭巧儿最为亲厚,因五哥还未封官,郭巧儿还未生养,自她进家门后便与潘玉茹相处时间最多。两人无话不说,最为相契。
赵天福见表嫂郭巧云并不乐意潘玉茹提这宅子以前的主人定远候的事,便也不再要潘玉茹说了。厅中突然静了下来,让众人一时有些不适。
“表妹,表嫂,这茶也吃了,故事也听了,我看你每不如此刻便起身随我每去后面花园中逛一逛可好?”
赵天福一面说一面站起身来含笑邀请潘玉茹和郭巧儿两人。
“好”两人应了,站起身来。赵天福又转脸过去招呼沈氏,李秀儿,兰香一起出去。
随后众人便在宅中内侍的引领下往后面花园中去,赵天福陪着潘玉如与郭巧儿在前,沈氏等三人在后。最前头是引路的内侍,最后面是跟随伺候的侍女。
一刻钟后,内侍引领着赵天福等人来到后面花园中。一进到花园中,众人便觉眼前豁然开朗,一眼望去,只见得花园中树木森森,繁花匝匝,扑鼻而来的都是林木花草的清香。粗粗看一眼,赵天福便觉得这花园比前面宅子的占地大了两倍不止。只怕花下去的银子不是个小数目。
“这园子太大,去叫那拾掇园子的人来。我须问他一问。”赵天福吩咐那引路的内侍去将园子中拾掇花草的奴仆带至跟前,叫他与众人说说这园子中都有些甚景致。
那奴仆与众人磕了头方站起来指着园子中说,“那东边儿的一片种着芍药牡丹,西边的一片儿种着玫瑰栀子,这近前的小径两边种着些丁香紫薇,往北走便是这园子中的一个小湖,湖中间有一个湖心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