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天福不愿意,潘玉茹自然要问,“为何不可?”
“那我问你,你要下湖去游水是穿上衣裳还是不穿?”赵天福压住笑问。
潘玉茹一听略微低头一想,不由脸上飞上一抹红道,“自然是要穿上衣裳的。”
“穿上衣裳又如何游水?再有,这游水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学会的。且不说我这宅中那中使董宣定要拦阻,便是这事若是传到姑姑耳中,不定以后便再也不教你来我这宅子里玩了,你不就得不偿失了么。”
潘玉茹闻言自是泄了气,郁闷道,“唔……表姐说得是,若我娘真不让我来找表姐玩了,可不是要闷死我么。”
“既如此,不若我每还是如前番那般去钓鱼玩罢,又或者下到湖里坐船去折那荷花,我都陪你一起如何?”赵天福笑望着潘玉茹说道。
潘玉茹到底是小孩儿心性,赵天福这么一说她又欢喜了起来,“这么着也好,那我每这会儿就去罢。”
“你瞧你又着急了,待我吩咐底下奴仆去准备一番,吃过晌午后再叫上乳娘和我那两姐妹一起去,人多一些也热闹不是。”赵天福瞟她一眼,摇摇头笑道。
潘玉茹无奈,只得重又坐回座椅上去坐着,端起茶来慢慢吃起来。
晌午吃罢饭,沈氏等人便陪着潘玉茹一起去后面园子中,李秀儿自是陪着沈氏去赏花,而赵天福,兰香,潘玉茹三人一起先是钓了鱼,后又各叫一名内侍撑三只小船去到荷田深处摘那荷花。
至晚间,厨下照常将三人钓到的鱼儿做了菜肴来,兰香便笑,“只这玉茹表妹一来,晚间这菜肴总有鱼吃。虽则平日这鱼虾也不缺,但自己钓上来的鱼儿只觉吃着格外香些。”
李秀儿也点头笑道,“姐姐说得是,这玉茹表妹一来咱每须得陪着她跑来跑去,路也要多走许多,晚间饭也多吃些,歇息时只觉比平日累,一躺到枕上一会儿便睡熟了。”
“那么以后我便常来,姐姐每得我这开心药丸,那是饭也能吃,觉也能睡,可不是好么?”潘玉茹笑嘻嘻的接话道。吃了两口饭,看赵天福在那里不言语,便问,“表姐,你看秀儿姐姐和兰香姐姐都说我来了好,为何你却不言语。”
赵天福抬起头来勉强笑笑,只说,“人都说‘食不言,寝不语’,只你话多。”心中却想,这小表妹一来,阖宅上下人等都得围着她转,到晚间只在自己跟前,倒不好去找兰香和秀儿的。若是常来,免不了姐姐终有一日要怨自己哩。想到这里便转脸看了看兰香,见她颇有深意的看自己一眼,似是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似的,不由得也抿唇一笑,重又转回头来吃饭。
这里潘玉茹见表姐这么说,便收了笑,嘟着嘴,真个不再言语,低首只管吃饭。沈氏在一旁看了却看着赵天福说,“县主,你这表妹倒是极听你的话哩。”
“正是,我不知怎的,表姐说话我便爱听。”潘玉茹又笑得眉眼弯弯接话,忽又看见赵天福瞟她一眼,便立即敛容埋首吃饭,再不说话了。
李秀儿见了只觉好笑,不由得“噗”一声笑出了声,谁知赵天福听了拿筷子点点她,嘴微动了两下。李秀儿会意过来,也压住笑继续吃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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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潘玉茹在赵天福宅里便玩了好几天,待她此番家去时,与赵天福之间关系比以前更好,便是和沈氏等人也相处得近了些。等她走后沈氏便对赵天福等三人说,“虽则这吴国长公主的小女儿平日有些闹腾,倒没有甚架子,为人也亲切,颇好相处。再有吴国长公主就这一个女儿,难免娇纵些,你每多担待她些罢。”
三人应了。赵天福便说,“乳娘,秀儿,兰香,明日我要去我姑姑宅上为姑父贺寿,恐要在那边宅子上呆上几日方回。”
“去上过寿,吃过酒筵,当日不就该回来么,为何竟是要好几日?”兰香有些不解的问。
赵天福正欲回答,恰巧此时董宣过来找她说话。兰香等人便只有先行回避。待沈氏等人走后,董宣便说,“明日是吴国长公主驸马潘正夫的生辰,县主按规矩明日须去与他贺寿。小的明日教人备好寿礼与县主一同前去。”
赵天福点头,“一切便有劳董中使操持了。”
“哪里,这些是小的份内之事。何谈有劳。县主若没有别事吩咐的话,小的便退下了。”董宣躬身答。
赵天福挥了挥袖,董宣弯着腰慢慢的退下。待他出去后,赵天福不禁唇角微弯,眼中掠过一抹几不可查的狡黠。
翌日一早,董宣备好车马,寿礼,带领伺候的内侍与侍女随赵天福一起往吴国长公主宅内去。是日,吴国长公主宅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好不热闹,连官家也叫宫中内侍送了礼来。与姑父潘正夫拜过寿后,潘玉茹便来拉着赵天福的手去见她的几位哥哥和嫂嫂。因这日是他每爹爹的生辰,这几位在外做官的哥哥也带了家眷来与其父贺寿。
一整日,吴国长公主宅内排开酒筵,上演戏文,潘玉茹都陪在赵天福左右,格外亲热。到了晚间,更是留她再住几日,并吩咐了府中内侍出去传话与董宣,说吴国长公主要留县主在宅内住几日,让董宣先回去,或是在外面客房与那些路途遥远并不及回去的贺寿的宾客相伴。
董宣无法,服侍教导管束县主是官家交待于他的职责,他哪敢先回去,便也只能在外边客房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