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瞿白悄悄瞪了眼出口说“瞎”字的那个女人,忍住心口泛起的异样情绪走向三人。
“是叔……”瞿语兴奋的要发言,却被胡夜抢先了一步。
“恰好今天绕了点道,谁知道两个小家伙眼尖,远远就看到了你。”胡夜笑意徐徐地说着,抱着两个孩子的手臂无形中加重了一点力道。
瞿言则只知道乐呵呵地对着瞿白含着手指傻笑,瞿白和胡夜的对话之于他,与阿猫阿狗的叫声基本无两样,他根本理解不了。
而被抢了话茬的瞿语则眨巴着眼睛愣在那里,侧脸看了看抱着自己的胡夜,像是不明白什么似的,正要开口问的时候。胡夜突然侧脸对着瞿语勾起了一边嘴角。
瞿语不由打了个颤,胡夜乘势接口,“怕我视力不便,进去给你添麻烦,索性带着孩子在这里等了,等得久了点,你看看孩子们是不是有点着凉。”
瞿白一听,一时也顾不得想胡夜带着孩子从托儿所到这里的“绕点路”,到底是绕了多少路,心头发急的抱过了瞿语,摸了摸额头没察觉出不一样温度后,又将他抱到眼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瞿语被两个大人的举动弄得有些迷糊,但被瞿白抱到身上后,也觉得十分舒服,便难得乖巧的摇头将脑袋埋到瞿白肩膀上。
瞿言看了也不依不饶地伸着手要抱,瞿语看了看瞿言,有些依依不舍地将瞿白让了出来,小爪子拍着瞿白的肩膀示意可以自己走。
瞿白看着莞尔,却只把手里的购物袋递给胡夜拿着,然后学着胡夜一手抱起一个小家伙。
两个小家伙到手后,瞿白就感到身体整个就是一沉——好家伙,有段时间没有一手来一个的抱着两人了,没想到突然就长了这么多,沉了许多。
“爸爸……”对瞿白心中想法全无所知的两个小家伙径自一边一个攀着瞿白的脖子,瞿语尚且还好,只要被瞿白抱着,倒也没有其他举止,十分乖巧。
而瞿言就完全宛若不满周岁的孩童,十分黏糊,是一会像得了心喜的玩具一样,嘟着小猪嘴把嘴唇连带口水全部喷到瞿白脸上,一会儿又像得了失心疯的小兽一样,兀自在瞿白的臂弯上上下蹬着小腿依依呀呀哼哧着只有他自己懂的话语。
两大两小一路走回家的路上,这段时间被工作的事情耽误而搁置许久的念头又重新浮现到了瞿白脑中。
两个孩子明明是双胞胎,而经由他手养育的这些日子以来,虽然明面上,都朝着好的趋势发展,但是两个孩子间的差异却越来越明显。
瞿语的身体状况和种种行为表现都表明,他越来越趋向于一般正常两岁多的孩子,虽然瞿青早先给他带来的阴影没有完全消散,但也只是在心理上的敏感早熟和对危险未知的浓厚戒备罢了。
可之前被瞿白认为是哥哥的瞿言,不但身体发育进展远远不如瞿语,就是内部智力和心理方面,似乎也进展缓慢。
“在想什么?这么久都不出声。”胡夜突然出声。
“啊?”瞿白一怔,“哦,想孩子的事情……”
“孩子?”胡夜表情带上些许困惑,“不是都好好的?”
“唔……”瞿白沉吟一下,低着头以眼角的余光瞟了眼拎着购物袋走在自己身旁的胡夜,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避重就轻地说点什么,“小言和小语比较起来……我想等周末要不要带他们再去医院做个健康检查……”
“小言?”胡夜反问,“你真的不知道……”
“什么?”后面的字眼太过含糊,瞿白没有听清,“不知道什么?”
胡夜停下步伐,以蒙着黑布的双眼对上瞿白的脸,再一次给瞿白一种被灼热的目光扫视的错觉。
“没什么,小言这样的才是正常的,小语才有些过度发育了,你不知道?”胡夜话中满含深意。
瞿白惊讶:“什么?”
“我这半个月每天帮你接他们放学时,多多少少了解到,小言和小语似乎之前有段日子过得不太好……他们到你身边统共连五个月都不到吧,他们这个恢复速度已经非常快了,你不觉得吗?”胡夜转移了话题,没有就瞿言瞿语的现状正常与否继续纠缠。
而听闻胡夜一番平淡叙述的瞿白却被惊得后背泛起白毛汗——两个小家伙的恢复速度是不是真的快得有点过了?
时至此刻,瞿白才真正意识到,他手里握有的东西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便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放到任何人事物身上都是准的。而尤其,当你拥有一样珍宝,却没有相应的能力保有时,不懂掩饰,将是最大的罪因。
“有、有吗?小孩子不都是长得很快的嘛,一天一个样……”瞿白牵强地顺着胡夜的话掰扯了几句,而后抱着孩子急速前行起来,直到到了家门前,才客套地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大半个月来第一次,瞿白没有邀请对方来自己家中与自己父子三人共进晚餐。
“胡夜,今天谢谢你,我、我今天难得早下班,想大扫除一下……就不留你吃饭了……”时隔大半个月,瞿白再一次戴上了疏远的面具。
怀璧其罪,怀璧其罪。看着自己手臂上坐着的两个小家伙,瞿白深深为自己的一时不查感到自我厌恶,就是一胞同生的兄弟都能背后插上他一刀,何况只是一个相熟不久的邻居,即使在这之前,这个邻居已经慢慢地获得他的一些好感。
对瞿白突变的态度,胡夜却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