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被堵的一窒,从内里生出一种十分无力的感觉,他耸了耸肩,撇嘴道:“好吧,我不懂,谁让我现在这这里的地位连那只傻熊猫都比不上呢。”
瞿白只轻轻笑了笑,笑中没有讽刺也没有迎合,只是让秦怀看着,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别样的映像,此刻的瞿白周身有一种超出了他年龄的坦然和淡定,顿时冲淡了他先前因挂怀胡夜而产生的焦躁感。
他正将额头轻轻地抵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眼神穿过玻璃朝下面眺望着。
秦怀确信,从瞿白现在的角度完全可以将阵法中胡夜和那群人的种种举动收纳眼底,只是应该是听不到他们的谈话的,而他垂于身体两侧的手无意识地划着玻璃,在心中模拟着对方说话时的口型,想揣摩对方正在谈论的内容。
看着这样的瞿白,秦怀心中确实升起一种浓厚的困惑感,瞿白与那个脾气乖张的男人之间的关系,他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两人之间那种亲密无间,同时又保持着各自独立的态度和坚持,并以各自极大的包容心去互相包容的相处模式,曾经一度让他叹为观止。
这样的瞿白和胡夜,让他真切地感知到,原来男人和男人还可以有这样一种相处的方式,在撇开外界太多束缚后的关系中,他居然看到一种爱情电影中的情节,灵魂的平等,没有任何一方要屈居下方。
这和他往日从柳霖身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大概能想明白,为什么柳霖会输得一塌糊涂,不!应该说,从瞿白和胡夜的角度来看,柳霖根本就没有在他们的战场中出现过。他甚至连一抹浮云都算不上。由衷地,秦怀为自己的发小感到一阵悲哀。
也是因为他能看出两人间那种亲密中保有的平衡的关系,他才诧异于,瞿白明明很担忧阵法中的胡夜,但居然不跟着去。
这可不像他,瞿白和胡夜互相之间偶尔呈现的小心眼,他是见识过的。
常常,两人之间因为什么别起苗头,不管哪一方,一时处于下风,总会在之后的各种场合里找回来,必定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说服对方。
妥协?从来没有的事。
好吧,也许有,比如在床上什么的,只是他没有见过。
在秦怀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中,瞿白的注意力已然全部被楼下吸引了去。
他只看到两边的人像是起了冲突,忽而人修那边的人纷纷亮出了武器,一旁打坐恢复的人也纷纷睁开了眼,停了下来。有那么一刻,瞿白确实感受到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他本已经慢慢和缓下来的心又一次被提了上来。
只见胡夜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他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又说了一句什么,对面人修立于人前的那六位颇有地位的修士齐齐变了脸色。
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短短一瞬就变了几变,愕然、诧异、沉思到凝重地对着自己身后一群人修们摆手,人修们忍无可忍又不得不忍地将武器齐刷刷都收了回去。
双方像是又陷入了僵持住的状态似的,再一次开始争执或者讨论。
瞿白一瞬不瞬地在落地窗前观看着,看到太阳完全升起爬到了天地的正中央,他身后被窝里的两个小崽子和小胖早已醒来,跑到院子中疯跑,站在他身边的人由秦怀换成了胡止牧又换成了青轩,他俱不知。
终于,他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头,看无声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趣,而尤其,这无声剧还是让他挂在心头的人上演的。他准备找点东西来暂时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从凌晨谈到日上中天,看情形,似乎还有继续谈下去的趋势,虽然前一场比试耐心和毅力的战争他们小胜一筹,但显然,“战争”还是有旷日持久发展下去的必要。
而他,实在是不能再放任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了,整整十多个小时,他的大脑就没有停歇过,不断地揣摩着胡夜和那群人每个动作每个表情背后的含义,以便来推测事情谈得到底怎么样。
而实际上,他的大脑甚至已经无法对怎样才是符合他们期待的结果做出准确判断了。
“喝!”一转身,青轩木桩一样钉在他背后半步距离的样子就让瞿白下意识倒抽了一口冷气,“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什么时候来的?秦怀呢?”
青轩的脸一瞬间黑了黑,然后静默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地转身走了,看得瞿白一头雾水地眨眼。
“他怎么了?”瞿白无意识地自问。
“谁让你提那小子了,那小子现在是青轩的忌讳,谁提他跟谁翻脸。”一道带着浓厚笑意的声音忽然在瞿白身后响起。
瞿白猛地一转身,看到胡夜已然站在他身后,正懒散地靠着身后的玻璃窗,眼神里射出浓浓地引惑,对着瞿白魅笑:“不是说好等我叫你起床的吗?”
瞿白感到自己眼眶酸涩地一阵发胀,他艰难地眨了眨眼,看着胡夜,板着脸面无表情地道:“勇士来迟了,睡王子实在熬不住睡得发疼的腰板,自救了一把,自己爬起来了。”
“是吗?”胡夜失笑,缓步走到瞿白面前,眨着眼,轻轻将唇瓣印了上去,蹭了蹭,才离开说道:“可我怎么觉得刚刚好。”
瞿白心里微微有些发窒,脸上闪过一丝被识破的尴尬,却很快掩饰过去,“有结果了?”
“暂时合作。”胡夜回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