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个男人通完电话,楚青眉整个人都虚脱了似的,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她摸摸了自己额头,室内冷气很足,可她却出了一头的汗。几乎是踉跄着步子走到浴室,楚青眉狠狠地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美丽的脸,肮脏的身体与心。
果然是你不找事,事却要找你吗?
想起来刚才的通话内容,楚青眉就一阵的烦躁,她回到客厅,点燃了一根香烟,细长的薄荷香烟,她熟练的喷云吐雾,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把心里的烦闷跟潮水一般涌起的苦恼一并给吞吐掉。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人还是这样,让你做什么事的时候,可谓是恩威并施。这一回,又是先提事,而后许诺一大堆的好处,再接下来,便是威胁的话。
楚青眉皱着眉,就这么一口一口的抽着烟,来回的踱着步子。
她以为自己于那个男人来说,再没有什么用处了,终于可以放过自己了,可是没想到,还是要被他死死地捏在手里。
烦。烦。烦。无比的厌烦。难道就要这样、一辈子都被攥在手里?
楚青眉扬起长长的颈子,对着眼前的空气倾吐出一口薄烟,她走到落地窗前,随意的坐在地上,一旁有她习惯性放置的烟灰缸,她之间优雅的夹着香烟,弹了弹那因为极限的承受而就要掉落的烟灰,这房子,还是明仁给她买的,明仁所有的情妇里,待她算是最好的,姓方的那个男人,也是很知道这点,所以才拿着明仁威胁自己,要是让明仁知道了那些事,恐怕杀了她的心都有。
而当初她能够那么顺利的认识明仁,也都是方某人的计策,不然凭她,如何能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快的上位呢?
明仁这个人,除了明家人都有的心狠以外,还极好面子,容不得自己身边的女人犯错,更别提她背着明仁偷偷的跟一个大学的教授好了,要是让明仁知道这事,她跟自己的情夫都得死。
并不是她不知足,而是到了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大多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婚姻与家庭,拥有一份或许平淡却于她来说分外难得的幸福,楚青眉心里知道,明仁不可能给她一个婚姻,更不可能给她一个家庭,过了女孩儿爱做梦的年纪之后,自己身上又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她从前不奢求什么婚姻,可是遇到了周催之后,她竟然还是有了这种幻想,只等着什么时候明仁对自己已经够了,就去跟周催结婚。
周催是她在两年之前认识的,比她大四岁,他们的相识也很戏剧化,她去超市买东西,却不小心撞到了周催的购物车,偏偏她当日还穿着一件针织衫,线头缠在了购物车的铁架子上,周催窘迫的不好意思,怎么都扯不下来,楚青眉却看得十分有趣,两人相识一笑,就这么认识了。
而后就是慢慢的熟悉,偷偷的在一起,周催很健谈,思想也不如一般的大学教授给人的感觉那样保守,对于她的职业,也很给予尊重,而这种尊重,是她从来都没有在明仁那里得到过的。
明仁喜欢她,无非是喜欢她的漂亮、喜欢她拿得出手,喜欢她是个婊子,随时都可以送给自己的合作伙伴玩弄;而周催的喜欢,却让她觉得那是对她的一种、从骨子里的尊重与喜欢。
要怎么说呢,当她已经不奢求什么爱情的时候,就只渴望一个可以在一起生活的人,不见得她真的有多爱周催,但是她真的想跟他在一起过一辈子。
楚青眉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巨大壁钟,今天是她跟周催的惯常约会日,地点是他的公寓,他们从来不在外面碰面,楚青眉又十分清楚明仁的时间安排,所以两年都没有人知道她跟周催的事情,包括她的经纪人,可是今天,那个男人却拿她跟周催的事情威胁她,就这样的神通广大?连明仁都没有察觉的事情,为什么那个男人在那么远的内地,却知道呢?
还真的不得不对一些事情生出一些怀疑的态度来。
到了周催的公寓,敲门,周催开门,一贯的家庭煮夫的形象,周催身上穿着她给他买的围裙,手上戴着手套,正在煲汤,周催有一手好的厨艺,楚青眉曾经无数次想过,跟他在一起生活,一定会很幸福,至少,他的厨艺可以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马上就好了,你先去看会儿电视。”周催对她一笑,转身又进了厨房,楚青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意的换台,厨房里飘来香味,瞬间吊起来她的食欲。
楚青眉趁着周催在厨房里忙活,查看了他近期的通话,通话记录里的一串电话,居然真的有那个男人的电话。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不过是证明了她并没有多想,也许是女人天生的敏感多疑,才让她觉得那个男人太了解自己的私密事情,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事有反常即为妖,这样最私密的事情,除了她自己,就只有周催知道,她不可能说出去,那就只有周催了,而且联系到周催又是内地人,呵,原来这一场相遇,这么美好的男人,也不过是如此。
楚青眉除了嘲讽还是嘲讽。
她在客厅坐着,等着周催把今天准备的午餐都一一端上餐桌,楚青眉就着汤匙喝了口他拿手的老鸭粉丝汤,还是很好喝。
她放下汤匙,没有像往常那样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颐,而是静静的提出了分手。
周催脸上完美的表情从错愕破碎到一丝慌张,他赶紧上前拉住楚青眉的手,柔声问怎么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很好,这个女人也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