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算陌生的城市,阵雨过后,为站牌平添了迷濛的美。拐弯处,有一座教堂。细瘦的尖塔顶端秀气地指向天边,一点一线,如同清水温润出的好脾气。

江芷和赵穆橙在站牌前的长椅上坐下。

带有雨珠的树叶在风中翻闪着。空气清新。

赵穆橙将一张面巾纸铺在脸上,“一出门就被雨淋,你还坚持要散步!”她的双臂展开,撑在椅背上,头往后仰,舒服地长吁一口气。

“是谁说想出来走走的?”江芷敲她脑袋。

“是你对不对?任性的芷妃。禽/兽芷妃。”

她的伤口被遮盖住,江芷看不到,然而眸心深处是满满的疼惜,江芷忍不住问道,“……很疼吧。”她伸手要去拿掉那张面巾纸,轻撕到一半,动作霍然停止,分不清那人脸上流淌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江芷松了手,“提问,古时,女孩子出门,戴在头上遮脸的东西叫什么?”

“诶?我想想。”

“提示。遮……”

“等等!遮……”赵穆橙敛眉,“遮遮……啧啧!”

“我要说了。”

“等等啊芷妃!你别给我念龟派气功一样。”

“遮羞……”江芷“谆谆善诱”。

“遮羞布!”一心求胜掉入圈套了!赵穆橙反应过来,懊恼不已。

她扯下脸上的那张面巾纸,终是不经意地笑起来,“芷妃,一点都不好笑啊。你太没素质了。”她还是好奇道,“那个到底是叫什么来着?我真不知道。”

“骄傲的‘足三里小姐’,那叫帷帽。”江芷的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缓缓说道,“戴着它,就算近距离下也看不清你的容貌。这很像是,你藏心事时,我再怎么努力靠近都难以捕捉到真相。”

“芷妃。真的疼。”她如实说道。

江芷转头看她,“我去给你买药来擦。”

“不用。”赵穆橙揽过她。紧紧攫住她纤细的腰。她还没这么用力地抱过她。她们胸前的柔软相触。贴合。一片静谧。周围绿荫里的昆虫似乎也在侧耳等待着什么。不知其名的知音。郑重而笃实的舒缓恬静。

赵穆橙总喜欢穿衬衣。夜风飕飕,江芷为她扣上了最上面的那一枚衣扣,两只手环住她的脖子。她们同样挺翘的鼻尖互相抵着。

很多时候,发生的一切不尽完美,但是如果某个瞬间正合心意,便会想要在这不完美中继续走下去,走下去……像是,她们此刻的吻。

江芷舔舐她嘴角边的淤青。她疼。又不疼。

……

几个礼拜后赵穆橙找到了打工的地方。是一家餐饮店,设有两层楼,台阶是木头做的,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里面的老板长相虽凶但其实很好说话。老板娘看着娇小却是个河东狮。他们让赵穆橙周六开始上班。

今天是周四。早上系上的教授心血来潮,让同学们都换上很幼稚的服装,叫她们创编幼儿舞蹈。幼儿舞蹈在变换队形时讲求有疏有密,穿插跑位要合理,不能偏台和拥挤,赵穆橙很僵硬也很投入。在宽松的表达空间里,这个家伙比谁都开心。

下午没课。赵穆橙想到从周六开始就要兼职,在此之前,她得和江芷多多相处才是。

江芷要去上课的时候,赵穆橙粘着她。如影随形。

“穆橙,你最近心情很好的样子嘛。”江芷摸了一把她嫩滑的脸,“还是说我有旺妻的功能?”

“啊。怎么说呢。”赵穆橙微微一笑,“你这个宠妃把橙帝的心夺走了。”她还是喜欢用开玩笑的方式说话。这是属于她们的基调。

“橙帝,我先走了。晚上见。”江芷看看时钟,摆了摆手。

“芷妃,我要跟你去上课。”

“你又听不懂。”

“谁说的!”赵穆橙吵着,“我要去!要去!”

江芷懒懒地打开门。

“我帮你拿书。”赵穆橙献殷勤。

不过才两本书而已。江芷说道,“拿去吧。”

赵穆橙白痴一样小心翼翼地接过,“芷妃,我不会把它们弄折的。”

江芷挽她的手,头疼地说,“好好好。我们去上课。”

江芷喜欢听傅教授的课。傅教授为人幽默风趣,和蔼可亲,深受同学们的喜爱。

“从线条中感受变化之美。”傅教授摆出诡秘的表情,“线条也是有性格的,我们必须找到跟自己最合拍的那条线……”她转身在黑板上画了起来,“而且,它们是有速度的,你们瞧,这是‘嗖’地一下画出的线,这是不紧不慢画出的线,这是一顿一顿画出的线……”

赵穆橙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盯着江芷看。江芷被她看得发毛,不得已扭头说道,“穆橙,想出去玩就去。”

“不去。”赵穆橙又打了个哈欠,视线仍牢牢地锁在江芷身上。

“那位同学……”

“叫到你了。”江芷抚额,桌子底下的脚踢踢赵穆橙。

赵穆橙迷茫地站起来。

“嗯,对,就是叫你。”傅教授双手交握,摆出蒙娜丽莎的微笑,“你能说说黑板上的这些线条像是用什么工具画出来的么?”

这是什么怪问题?!

赵穆橙冲江芷使眼色。江芷也被难住了,低声说,“不是粉笔是什么?”

“你们注意了,这一条一划而过的线,像不像是用剑劈出来的。”傅教授提示道,“还有,这一条有着无数顿点的……”

“像是用针刺出来的!”赵穆橙听明白了,“而像教授你,像是用铁锹挖出来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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