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帅急得不得了,他看秦洛水神色悲戚、拧着英挺俊逸的眉不言不动,知道他吃惊难受,可现在头儿还在等着他回信儿,他急呀,迫切地需要秦洛水帮他拿主意。
秦洛水回头看向他,闭了下眼睛,那模样绝对是把破坏好心情的责任记到了他的头上,这货真是太能知道怎么打击他的好心情了!
不过看在他提供了桑红所在的医院和具体位置和基本情况,还有刚才帮着他解决了那个棘手又无聊的问题时,他觉得应该适当地提醒他一星半点,能不能领悟就看他被洗脑的程度了。
当即叹口气抬头:“你问我?”
王小帅连忙点头:“你说怎么和他说合适?”
“事实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看到什么】就告诉他什么,不要添油加醋了,你这家伙的嘴巴描述能力太强,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秦洛水实事求是地告诫他,尤其是在“看到什么”四个字上刻意地说了重音,希望他能明白刚刚那番话可能让宋书煜生气的地方是哪里。
平心而论,秦洛水一贯觉得作为属下忠心就可以了,可是总是把上司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而悲喜不定,只能说是犯贱。
“你是说只告诉他我看到的,我就看到桑红在床上躺着,是因为林汗青的手下严格防备,我无法进去和她交谈?”
王小帅连忙问具体一些,生怕有多说少说又受训。
秦洛水点头,抬脚就走。
“别走!这不是歪曲事实吗?我难道能隐瞒实情,到时候发现桑红真实状况,他会捏死我的。”王小帅连忙追过去,抓了他的胳膊。
“你现在说了,估计现在就被捏死,自己选好了。”
“别走别走,没有你说得那么玄乎吧,我一会儿就进去,你听到什么动静,进去给我救救场。”
王小帅嘿嘿笑着厚着脸皮道,他习惯对宋书煜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想让他主动隐瞒什么,除非你捏住了他的嗓子。
秦洛水觉得见过愚忠的,但是没有见过这么愚得极品的,他有义务帮着好友调教一下,真把宋书煜气个三长两短的,都没有好处。
秦洛水停住脚步,凉凉一笑:“你上次擅自做主,被他训了一顿,这么健忘?
你真是一个好下属啊!只记恩不记仇的!
其实你刚刚问我桑红的事儿该怎么说,我压根儿就不想搭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我——我怎么得罪你了?”
王小帅尴尬地咧咧嘴,红了脸,茫然摇摇头,他怎么得罪秦洛水了吗?没有啊!刚刚不是还相谈甚欢、称兄道弟的。
秦洛水受不了了,他直截了当地说:
“因为你说得桑红的情况,让我感觉到凄惨,十分的凄惨,那感觉通过你的嘴巴被具体真实化了,而且离开你之后,如果见不得她,我还会把你传递的坏消息无限地放大着往后想,那么结果自然是我会无比的悲痛、懊恼、自责;
坏消息最后都会知道,但是从谁的嘴巴里知道,是有诀窍的,那个热衷于传递坏消息的家伙就会成为被人迁怒的——出——气——筒,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秦洛水觉得这么机灵的一个人,怎么连这么简单的说话原则都不知道,真的无法理解宋书煜是怎么忍耐过去的。
“你是说,实事求是也会遭殃?”王小帅这回听懂了,秦洛水是告诉他不要说得太让宋书煜担心了,一切等他自己能出了病房,自然会见分晓。
“当然,他这三五天出不了院,那边自然也是用尽手段地救治,等他好了,桑红的状况说不定就也好了,到时候他见了桑红好好的,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秦洛水抬手揉揉自己的额头,生怕自己屈起手指去敲王小帅的脑袋,确定是不是榆木做的。
“这样啊,我懂了,可是,有流产征兆的事儿我——”王小帅冥顽不灵地还要问。
秦洛水已经慌不迭地拧开了房门走了,临走前回头丢了一句话:“我走了,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你就胡乱说吧,没有人去给你收尸。”
王小帅咧咧嘴,看着他那闪躲不及的模样,噗嗤就笑出声来了。
他此时明白了秦洛水为什么会和头儿的关系那么铁,关键的一个原因应该是这个人洞察人性,细致入微,总是能很有分寸地说出对方能听进去的话,如果说了对方听不进去,他就会果断地避开,这是一个把人性看得通透的了不起的家伙;
而自己呢?就是不懂什么忌讳,只知道忠诚,忠诚顶个屁,一不小心就会被骂的孙子一样。
“好了,今天试试,看看能不能奏效。”
王小帅给自己打着气,自言自语地说着开了门走了出去。
秘书长看到他:“你和秦总说什么,怎么把人家弄成一副踢到铁板的郁闷模样?”
“那个笑面虎,看到他表演一次变脸不是挺有意思吗?”王小帅知道秦洛水一定觉得自己是那什么不可雕也,可是,他真的习惯了,习惯对那个他崇拜的家伙毫不隐瞒,人家那么信任自己,怎么能隐瞒他呢?
打住打住,王小帅认真地摇摇头,他必须学点自控能力了,不然,秦洛水说的话可能会成为事实,他会死得很难看。
他开始努力地帮自己撒谎找借口——他又不是医生,自然不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这是国外,私人医院的规定很严格,想要打听到什么消息,真的好像一块铁板,难死了,要不,他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