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佑宸看着电脑上的邮件,那白色的屏幕上黑色的一笔一划,都极不安分地刺痛他的眼睛,他的心,他那么认真,那么专注地读着魏伊诺留给他的每一个字,然而就是不能领悟她的字里行间的意思。
既然爱,为什么非要离开,既然爱,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既然爱,为什么不能给彼此多一些时间。
他爱的那个女人又一次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这种痛苦,和眼前的这团漆黑的阴郁,沒有因为曾经经受过两次,而免疫了,和消减半分,此时此刻,封佑宸对自己和对对方都多少有些怨恨和遗恨,原來他们都不是心智成熟的男女,一味地执拗和脆弱,连爱情都保护不好。
吕良站在门外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见里面沒有回声,就直接推门进來了,他看到封佑宸把腿搁置在办公桌上,头向后仰着,眉心被他掐得透红,两眼无神地看着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甚至在想,如果昨晚他硬要赶他回自己的公寓,是不是就会避免了魏伊诺的大逃亡了。
“叫我來,就是让我看你这副鬼样子。”吕良沒有再同情他了,男人最懂男人,失落时候的同情和怜悯虽然软绵绵的,暖呼呼的,却最具杀伤力,在他不冷不热的语调透露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责备。
封佑宸沒有因为这声责问而生气,反而向吕良抿出一个微笑:“坐。”
他沒有刻意地掩饰他内心的焦躁和悲伤,但是,他叫吕良來确实是为了谈正事的,一个情感受挫的男人,在商场上的战斗力不一定就变弱了,他很想向大家包括他自己证明这一点,是不是男人变得强大了,就更有力量抓住爱情了。
吕良走近了,就坐在封佑宸的对面,两腿交错地叠着,他有些注意到此时的封佑宸,眸光中闪现着一些狠而硬的东西,不可名状,却躁动不安,他竟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
封佑宸对上吕良的眸子,异常冷静和一本正经地说:“这几个月,不知道怎么的,苏姗那条线莫名其妙就断了,手机和网络通讯都联系不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听说金耀威让唐微微接替了苏姗原來的位置,我不知道他是疑心苏姗了,还是因为别的,所以王周贤就算过去,就凭金耀威这只老狐狸的警惕性,他也未必真的相信他,所以,王周贤提供的那些数据,你要进一步跟香港方面核实,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吕良点了点头:“嗯,你就放心吧。”
封佑宸往前拱了拱身子,向吕良点了点头:“至于资金方面,周曼灵那边怕是指望不上了,我想把我的公寓,我的车,还有封公馆都抵押给银行,先解解燃眉之急,如果一切进展顺利的话,我们一旦掐住老狐狸的尾巴,就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就不怕他不松口了。”
如果沒有周曼灵这档子事儿,恐怕他早就这么办了。
“你这样有点儿冒险……弄不好,可就要鸡飞蛋打了。”吕良确实有些被吓到,他相信世界上沒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了从皇帝到乞丐的跌落,一旦失守,说不定封佑宸会比他父亲封建邦死得更惨,他是如此珍重和欣赏这个朋友,真心不希望他冒险。
封佑宸清冷地笑了笑,单看吕良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有多帅,多霸气了:“商场上不是赢,就是输,沒有绝对的万全之策,放心吧,就算真有万一,我也输得起。”
吕良担忧的颜色不减,而这句“输得起”,让他感到些许的欣慰,他是了解他的,既然决定了,就说明他把自己的心理建设得足够硬了,或者魏伊诺的离开,更能让他放手一搏了吧。
“和尊重你的决定,也会不遗余力地挺你。”
“好兄弟。”封佑宸的眸底烧过一片感激之情,他们都不是矫情的人,就那么一闪而过。
“魏伊诺……”吕良抿了抿嘴唇,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不该提她,他是有些不甘心,这两个人就这样了。
“我不会放弃的,就算挖地三尺,我也会把她找回來,但不是现在。”
有些决定不必思考太深,不由自主地就决定了,他和魏伊诺之所以有这么多坎坎坷坷,自然不是门第的原因,相反,他不是外表上看起來那么光鲜的高富帅,而她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家碧玉,他很抱歉给不了她充分的安全感,所以,才要不遗余力地來改变这种现状。
这个早晨,深圳的宏宇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的空气,并沒有因为外面的艳阳天而变得明丽和舒松,唐微微一进办公室就感受到了这种窒息感,但是,把一切都并清除了,相同了之后,她反倒很喜欢这样的局面了,让她每一根神经都感到惊险刺激。
唐微微将手中的材料递到金耀威的跟前的时候,狐媚而奸邪的目光流露着一种期待。
崩溃吧,抓狂吧,像兽一样咆哮吧。
这头狼在冷静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彰显着他险恶嗜血的本性,她靠近不得,而狼在受伤的时候,就算再暴戾他也只不过是个落寞的孩子,现在周曼灵背叛了她,苏姗下落不明,而她唐微微就站在他的面前,作为一个女人,她知道什么时候该温柔,什么时候该任性。
金耀威的脸阴沉得不像话,但是也沒有如唐微微预料的这样,顿时就大发雷霆,毕竟上了年纪,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陈炼了他内心的波澜不惊的素质。
他抬头扫了一眼唐微微,看到她眼睛里神采奕奕的光芒微微愣了一下:“魏伊诺人呢?”他的确沒精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