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才知道,所谓上海西郊别墅的一九一九弄三十三号,其实是一栋尚未装修过的独栋别墅。
一个虎背熊腰的,背上刺着虎头刺青的男人,在一楼的正厅冲着门坐着,嘴里啃着一只手扒鸡,面前放着几瓶啤酒,看到金耀威的车子一开进來,就用两张报纸把吃的喝的盖了起來,迎了出去。
“金先生,这是我们老大让我交给您的,说您一看就会明白了。”男人的声音凉凉的,包括他投向金耀威的目光也很是,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文件袋递给金耀威。
金耀威打开文件袋,放在左手心里一倒,便滑出了几张照片。
是苏珊和肖东跟封佑宸在人民广场上见面的偷 拍照,而且对方的**技术很高,就连肖东拿文件给封佑宸的特写都拍得很清楚,递到封佑宸手上的文件袋上隐约可见“琛远集团华北华中地区合作合同一览表”的字样。
这代表着什么,金耀威再清楚不过,他的喉结微微抖动了一下,将照片揣进了西服口袋:“人呢?”他沒有立刻把他心里的愤怒显现出來。
“三楼。”
金耀威从西装的内衬口袋里摸出一张烫金卡,递给那男人:“这是给你们老大了,多谢他对这件事这么上心,现在你可以走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拿两千万赎回自己的人,算是对阿泰客气了,就上次买凶暗杀魏伊诺的事,他其实已经很不爽了。
男人看了看金耀威手上的卡,似笑非笑地接了去,揣起來的同时,摸出了一把手枪。
金耀威愣了有那么一瞬,他的心是停止了跳动的。
他这个人狠归狠,那是他对别人,却从不让自己以身犯险,阿泰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这一点他早就知道,所以浦东机场的那件事,明知道是自己吃了哑巴亏,他还是逼得苏姗去善后了,他不给阿泰报复的机会,这次,阿泰一个电话他就來了,为了苏姗,他甚至懊恼自己这么草率了。
那男人把手枪拍着金耀威的手上:“这个嘛,我们老大说不成敬意。”
把枪送给金耀威,无疑就是让苏姗和肖东死得快些,或者痛快点,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情感应该是有层次多角度的,阿泰对苏姗竟执迷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里,要么爱,要么死,死是这个女人自己选择的,他能为她做的,就是让她少受些罪。
金耀威看着手上枪,沒有去管那男人离开的背影。
他步履沉重地一步一步迈上台阶,楼梯还沒装扶手,台面也不是很平整,他的脚步竟然有些吃力,真的感觉自己老了,而且手中持枪的感觉从來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承认他算计过很多人,买人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但是,他的手却从來都不会沾血的,他对自己的定义从來都不是阿泰那样的穷凶极恶的歹徒,他是一个儒雅绅士的商人。
肖东和苏姗被绑在三楼中厅的柱子上,一面一个,他们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他们被捆起的手牢牢地握着。
听到脚步声,肖东首先抬起头來,他惊愕看着眼前的金耀威,一个端着枪的金耀威,他瑟瑟地看了看旁边昏死过去的苏姗,拉了拉她的手,不知道叫醒她好,还是不叫醒她好。
肖东从一开始被抓,就认定了是金耀威雇佣的杀手。
其实,在做那件事情之前,他就有想过这样的结果了,帮着苏姗报封氏的恩,就有可能搭上她们的命,自从他们看着很多专门门诊,拜访了很多海内外名医,都对苏姗腿上被注射地药品束手无策,被整个医学界判了死刑的爱人,分分钟都让他的心备受煎熬。
他不够勇敢,但是他有跟着她一同赴死的决心,所以,爱,本來就跟勇不勇敢沒多大关系,而只在乎爱那个人的程度,是否大过了爱自己。
“就知道是你。”肖东淡淡地说。
金耀威清冷地一笑,看着这对苦命鸳鸯他竟然真的会吃醋,愤慨地倒背过手去,他知道肖东误会了,却并不否认这一切:“肖东,你跟了我十年了,十年我教给了你多少东西,我给了你多少定西,我护着你,宠着你,知道你是做生意的材料,我自己冒多大的风险我都沒有硬要拉着你去涉黑,我这么器重你,欣赏你,你给说说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
肖东避开他的眼睛,他竟然被金耀威问住了,仿佛眼前这个沮丧伤感的老人,真的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前辈一样,他用力地甩了甩头:“我能有今天是因为我自身足够努力,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不好,这十年,我为公司创造了多少业绩,华中华北地方的业务是我一点点打下來的,我不干了,我的人脉跟着我走又什么不对,我走,把我的客户留给你,行业内沒有这样规矩。”
金耀威愤恨地瞪着他,这小子翅膀硬了,这小子的心也硬起來了,他从來沒有见过他这么有主意过,是苏姗,苏姗这个女人把他身边这么得力的一个干将给收服了,他走过去弯腰捏住苏姗的下巴,看到出他的力道很大,苏姗居然还沒醒。
“放开她,你拿來你的脏手。”肖东的提着气,心都到了嗓子眼儿了。
“哈哈哈,我碰她,你心里难受了,我只是捏了捏她的脸你就嫌脏了,你知不知道她下面被我干了很多年了,都松了。”他邪恶地将手顺着苏姗的衣领摸了下去,袭向她胸前的胸满。
“我这个魔鬼。”他不在乎苏姗的过去,但是眼铮铮地看着这个老怪物蹂躏自己珍重的女人,肖东的整颗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