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子 宫时,天已渐黑,蒙蒙的细雨密集的布满天空,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各自回了各宫,外面只有雨和着夜色,池塘、假山、树木花草处事不惊的还林立着,这一切更显得静,且寂寞。
锦红收了油纸伞,雨水才稍稍打湿伞面,雨并不显大,只是天气是明显的凉了好几分。月依早早就吩咐着宫女们把壁炉里的炭火添的旺,一见到惠儿回来,心里的担心降了下去,可心疼却兹兹的缠出了藤蔓,赶紧着打来一盆温度适中的热水。
“王妃娘娘,先用这热水暖暖手,刚从外边回来,怕身子暂时适应不了殿内红旺的炭火,先在这水里过度过度。”碰到惠儿那双冰冷的手,月依的心更疼了,想惠儿在天朝的时候是皇上捧在手心里疼的小公主,打个喷嚏都能把太医院惹得鸡飞狗跳,身体哪出现过这般境况!
锦红将油纸伞递给一个宫女,然后回内殿拿出紫貂皮的披风给惠儿裹上,发觉惠儿身上那身红色宫装都是冰冷的。
惠儿暖了身子,气色稍微的回转了些,可仍觉得身子虚,头也一片沉重,眼皮还在努的撑着,却感觉天摇地晃。
“娘娘,还是先去床上躺着歇息会,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过来瞧瞧。”锦红心细,早就发现了惠儿的异状,扶着惠儿往内殿走去。
“罢了,我不碍事,歇歇便好,无需去请太医了,这般天气也不好去劳烦太医奔波,你们也别雨里来去了,累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惠儿摆摆手,这般阴冷的天气,太医自是不会来,锦红去保不了得碰钉子,她也心疼锦红在雨里奔波。
“那……您先躺会,奴婢去厨房熬一碗姜汤。”尽管锦红担心惠儿的身体,可惠儿说的在理,自己即便是去了,太医也不一定赏脸过来给惠儿诊脉。
“也好,记得多煮一碗,你方才在外边跑了那么久,这会身子估摸着也还凉着,喝碗姜汤去去寒气。”
惠儿躺下,已再无力气与锦红说话,锦红贴心的给惠儿盖好被子,出了内殿,到了厨房的时候竟发现月依在厨房里鼓捣着什么了。
“锦儿姐姐,我在煮姜汤,马上就好了,你和公主一定要喝碗姜汤驱驱寒气儿。”月依转过身来,看到锦红,脸上带着舒心的笑容。
锦红心里感到满满的,不知何时起,一向毛躁的月依变得这么贴心了。
“还有啊,公主午膳的时候没怎么吃东西,便被陛下召去了,想着公主这会多少得先吃些,所谓吃好了,吃饱了,身子便也就好了,也就不觉着冷了。”月依从砂锅里盛出一碗姜汤,端到锦红面前,“锦儿姐姐,既然你来了,就趁热先喝了这碗姜汤吧!”
接过月依手里的姜汤,递到唇边,寡淡却又辛辣的汤味,有些难以咽下,但锦红硬是逼着自己给喝完了。这不仅是一碗姜汤,更是月依的情谊,这深宫里难道的真情!
见锦红喝姜汤时那脸上扭曲的跟麻花似的,月依止不住的笑了出来,如银铃一般清脆,“姐姐这怎跟喝毒药似的!不过也是,良药苦口嘛。”
“你呀!”锦红放下碗,点了一下月依的额头,便跟着她笑起来。
月依又奔到一处的灶台前,掀开锅盖,顿时冒出腾腾的热气,“好了,已经熟了。”
“这个是……”锦红闻到一股香味,便凑上去看看。
“白切鸡。我煮的很清淡,一点都不油腻,还加了一点醋,会酸酸的,能引起食欲。”月依开心的说着,把白切鸡起锅,再压上一点香菜,端起放在食盘上,送到锦红的手上,“锦儿姐姐,这个你端着,我去端砂锅。”
从厨房到太子 宫正殿有段小小的路程,若把姜汤从砂锅里倒出来,这一路寒风吹着,估计到送到内殿的时候都该凉了。
“娘娘,娘娘……”锦红在床榻上连唤了惠儿两声。
惠儿并未睡熟,缓缓睁开了眼睛,翻了翻身子,看向锦红。
“可好些了?先起来喝了姜汤暖暖胃,再吃些东西填填肚子,可是月依亲自下厨做的。”锦红站过去弯下身子,动作轻缓的扶起惠儿。
“哦?月依亲手做的?这丫头居然还有这手艺,那我倒要去尝尝了!”惠儿显然是来了兴致,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笑意,尔后,又侧过头看向锦红,“太子可回来了?”
“未回,不过方才派人回来报了信,说是折子太多,想多看些,能早一天解决掉百姓们的问题,心里也安生。”锦红慢条有序的回了话,公主此问,是不是对太子有所改观?心里不禁为太子也为公主高兴了一番,若公主真能敞开心扉接纳太子,就绝不会落成此时这番境地。
“别多想了,我与太子,此生都无好合。”见锦红已经联想篇幅了,脸上似有似无的显示着笑意,惠儿知晓锦红一直都希望她与太子能成为真正的夫妻。
正要推开内殿的门的戈崖,手晃了一下,惠儿的话,如针一样刺中他的心脏,让他觉得连呼吸都开始沉闷。本来,回太子 宫传了信的奴才说惠儿怕是病了,他就立刻丢下手中的折子,从御书房奔回了太子 宫。他带着满身忧心的回来了,听到的却是这句让他的心迅速冷去,死去的话。
终,戈崖还是没推开门,阴着脸折回御书房。
“太……太子?……”月依把姜汤盛好,正准备端过去给惠儿,却见太子满脸阴郁的冲了出来。
推开门,月依有些奇怪太子的脸色,难道公主又说了让太子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