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史安南夫妇在宫里已住了些日子,德惠王后的生辰都已经过了,估念着离家也有数月,家中的大小事都等着二老回去料理,家里的亲戚们也该去走动走动。卿氏吩咐从家里带过來的丫鬟收拾行李,史安南则去向戈崖辞行。
锦贵妃听闻了史安南夫妇要离开的消息,念在曾与缤娘娘也算是在宫中相处多年,也算是姐妹,便遣使小烟过去送送,看看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
小烟领了锦贵妃的令,带着几样锦贵妃特意挑出來送给史安南夫妇的礼物就往玉衡阁走去。茵澜才送了人出宫,见着小烟捧着一大堆的礼品往玉衡阁去,便上前來笑着问道,“小烟妹妹,你这是要哪里去呢?”
小烟本走的急,抱着的礼品也是有些重量,她一个小小女子抱着这些东西走起來甚是吃力的很,茵澜这一唤,便停下來,见來人是茵澜,小烟露出开心的笑容,“茵澜姐姐是你啊,我倒走的急,竟沒看见姐姐你!史老将军和史老夫人要回去了,娘娘命我把这些礼物送去呢。”
“怎么走的这么急?史老将军和夫人难得入京,应当多住些日子才是啊!”茵澜蹙着眉,沒想到史安南夫妇这么快要离开。
“是了,是了。陛下都这般说,可老将军说家中有诸多事务执意要回去。想是老将军在边关自在惯了,这宫里规矩繁多,住不惯呗!”小烟小脑袋抵在那些礼物上,猜想了一番史安南夫妇如此急着离开的原因。
听了小烟的话,茵澜笑了笑,附耳与小烟说了几句话,最后才交代道,“你可知道了?一定要将你看见的那些都告诉史老将军和夫人。”
小烟点点头,缤娘娘死的不明不白,老将军和夫人连女儿最后一面都沒见着,挺可怜的, “嗯,小烟晓得了。”
茵澜看着小烟疾步往玉衡阁方向走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转身,便往锦翠宫方向走去。
幸亏这锦翠宫与玉衡阁的距离不远,小烟走了沒一小会儿便到了玉衡阁的大门前,让看门的太监公公去里面通传一声,待那太监公公出來时,对她说道,“小烟姑娘,老夫人让你进去呢。”说完,还将小烟手中的礼物接了过來,和小烟一同进了里屋。
小烟手上的重量去了,向那太监公公投去感激的一眼。进了里屋,卿氏已经收拾好行礼了,东西并不多,相比來时的满满的五大箱子装了一车此刻只装了一箱子,來时装的东西大半是送礼的,这会儿剩下的便是从边关带來的行礼以及一些缤娘娘生前留下的物件,二老带回去也算是留个念想。
“锦贵妃真是客气,这还给老身送礼物。”卿氏接下小烟送过來的礼物,满脸笑意的,完全不似之前那副丧女之痛的愁容,又向小烟说道,“你家娘娘有身孕在身,可得好生养着,说道生孩子啊,咱们女人可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那可是险着呢!所以啊,什么补的、好的都多吃些,到生的时候才有力气呢!”说着,从收拾好的箱子里拿出一盒千年人参递到小烟的手上,“老身也沒什么好东西,便将这千年的人参送你家娘娘以聊表心意。”
小烟接下人参,道了谢。心里想着茵澜交代的话,犹豫了一会儿,见屋中只卿氏一人时,小声的说道,“老夫人,缤娘娘死的时候只有王后娘娘看到,小烟那会便在太子 宫外,亲眼见着缤娘娘进去的,可不消一会儿,便传出缤娘娘猝死的消息,之后先王就领着侍卫來了,将王后带走了,后來,便以桃花妖的罪名以火刑处决了王后,可不知怎么的王后娘娘沒有死,又回到王宫里來了。”
听了小烟的话,卿氏立即变了脸色,严肃的警斥了小烟一句,“你一个小宫女,你教你说的这些话!今日我且听了,也权当你沒说过!”
小烟认真的看着卿氏,不明白她怎么会是这样的神情,不但不相信她,反而训斥她,心里有些委屈,但仍坚持自己的说法,“小烟却是亲眼见到的,不敢有半分欺瞒老夫人,咱们宫里的人,虽嘴上不敢说什么,可心里都明白着,缤娘娘死的冤啊!”
卿氏见小烟仍在说,心里也明白小烟定是沒有撒谎,嘴上却大声喝断小烟,“好了!锦贵妃娘娘的好意,老身心领了,这就不亲自去向锦贵妃娘娘道谢辞别了。”又对着外边喊道,“來人,送小烟姑娘!”
听到卿氏的声音,外边候着的宫女走进來,小烟看了看卿氏,还想说些什么,可见卿氏态度坚决,压根不想听她的话,便只好吞了吞口水,随着宫女出了玉衡阁。
史安南回來后,卿氏将小烟说的话向史安南说了一遍,听卿氏说完,史安南想了想,才说,“王后那边,我们定然是要去问问的,也好,便以向王后辞行为名目去探探王后的口风。”
听丈夫如是说,卿氏也觉着有理,点了点头,“老身也觉着那锦贵妃向咱们示好太假了,看正屋的物件摆设,哪件不比咱家女儿东屋的好上百倍,怎么看都觉着不像是好姐妹。”
茵澜这回了锦翠宫,锦贵妃屏退了所有屋里伺候的宫女,便急着上前去问道,“安全出宫了?沒人发现?”
“奴婢办事,娘娘放心。”
听了茵澜的话,锦贵妃担着的心,也就放下了,长舒了一口气,才坐下却又站起來,忧心的问道,“本宫这肚子怎么还不见动静?”
茵澜却笑,主子还真是急得,“这才几日,即使有了,还看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