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权惊愕地望着她,他摸摸她的额头,气呼呼地道:“月兰,你疯了?慈悲之心要是发错了地方,害人又害己,你怎么能帮这些强盗?”
雪飞的弟兄们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可置信地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冷情王爷绝世妃。
李聪仔细地打量着姬月兰,越看越熟悉,这不是自己的母亲吗?那面庞依稀还有年轻时的模样,只是多了一些皱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在月兰客栈打了个照面,竟然没有认出来!难怪那盘麻婆豆腐那么好吃,那是小时候吃过的味道。他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姬月兰指着李聪,道:“他就是我那苦命的儿子,他的背上有块棉絮状的胎记,我认得。我们母子好不容易团聚,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吴权抬手将刀子打落,道:“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添乱。”
姬月兰突然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吴权骂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姬月兰把刀子捡起来,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她闭着眼睛道:“老爷若不放人,月兰就只有一死了。”
吴权怒气冲冲地跺跺脚,道:“我视你们为亲人,你们一个个就这么忍心离开我,对这个世界就没有一点留恋之意吗?”他指着佛像,道:“左眼就是开关,你自己打开吧。”说完,拂袖而去。
姬月兰按动佛像的左眼,铁笼子飞速升了起来。
雪飞和弟兄们走了出来。
姬月兰拉着李聪的袖子,哀求道:“儿子,留下来陪娘,好吗?”
李聪低声道:“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我走了。”然后,他扶着雪飞往外走。
姬月兰眼巴巴地望着他。
鲁雯雯走到她面前,道:“谢谢你救了我们,有缘还会再见的。”
突然,姬月兰朝着儿子的背影,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儿子,娘是月兰客栈的老板娘,娘等着你。”
李聪回头看了她一眼,眼泪再次忍不住地流下来,他强压住激动的情绪,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十几年前的那一天,烈日炎炎,他们行走在他乡的路上。他说渴了,母亲便去给他舀山泉水。一只可爱的小狗跑了过来,他便去追赶那只小狗。等他想起娘的时候,却找不到她在哪里!后来,他做了乞丐。再后来,在大街上碰到了雪飞,雪飞看他可怜,就带着上了路,到了青阳山后,做了土匪。
太阳如往常一样升起。一天眨眼间又过去了。
夕阳变成一个熟透了的又大又圆的番茄,缓慢地沉落着。海平面如同一个粗鲁的大汉,把它拥进了怀里,它挣扎着,半推半就的。霎时间,大海的胸脯被烫破了,流出金红色的血液。微风停息了,所有的涟漪镇静下来,静止着。太阳的底光已不耀眼了,山也暗淡了,云也暗淡了,树也暗淡了。
月亮升起了,那些耸立的高大的树木显出了银光般的反射,如同黑暗中的白色丧服一般。空气中、风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一阵使人发软的力在大地的睡眠意味当中流过,犹如死亡带给受尽苦难的病患者的一种无休止的安宁。
满天繁星也稀疏了,稀得几乎可以数得过来。
吴权吃完饭,心情十分烦闷,便来到紫京最繁华的地段散心。这个地段布满了各种店铺,比如剃头铺、成衣铺、酒肆、书铺、妓院。
醉鸿院乃是紫金国最有名气的妓院,拼花地板上铺着红色暗花地毯,四周的墙壁上满是名人雅士们留下的墨迹,显得富丽堂皇、气魄很大。进门便是卖酒的柜台,旁边摆着许多桌子,桌子旁边放着许多宽大的软椅。对面是戏台。二楼满是姑娘们的房间。
他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一进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纷纷围上来。
大厅里的达官贵人们都愣住了,他们都知道为人处世古板的宰相十分爱财却不近女色。他们纷纷上前巴结宰相,说着文绉绉的客套话。
吴权放眼望去,这里有他的许多门生、部下,还有那些承担着保卫国土重任的将士。一些腰缠万贯的商贾、远道而来的大地主正在豪饮。他做官之前,最痛恨的就是这些人。他心里一阵厌恶,大喝一声:“今晚这里老夫包下了,通通滚出去。”
他们心里非常不服气,但不得不装作顺从的样子出了醉鸿院。
醉鸿院的老鸨沈冰绮快步走了过来,拿着算盘扒拉了几下,笑得合不拢嘴,道:“相爷真是英雄气概,醉鸿院的二百个姑娘,今晚就全伺候相爷了。”
第二天一大早,吴权睁开眼睛,急忙穿上衣服,暗道:“老夫早朝快迟到了。”
刚走出门外,沈冰绮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擦擦额头上的汗,道:“相爷,你的账还没结。”
吴权极不耐烦地道:“你先记着,还怕我给不起?”
沈冰绮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道:“我可没那个雅兴四处追债,醉鸿院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赊账。都像你这样,我早就赔得裤子都买不起。”
吴权摆出宰相的架势,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我可是皇亲国戚,当今皇上的岳父,你还怕我堂堂的一个宰相赖你的账不成?”
沈冰绮当即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就是皇上来了,也得给我现钱。”
街道上的人听到吵闹声,纷纷围了上来。
吴权跺跺脚,有些无奈地道:“泼妇,本相爷确实没带钱。”
沈冰绮“呸”了一口,她一把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