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之间,月亮如玉盘似的,看不出一点缺转眼云烟。如果你用多情的眼光去凝视它,那是白费心思,它会像清纯美丽的乡下姑娘回望城市里的登徒子一样回望着你。天空中布满了星星,仿佛是一张渔网,盖在人们的头上。星星一闪一闪的,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夜间温凉参半的空气像一阵阵微风似地流进屋子里来,不时拂到人的脸上。
吴权刚回到府中,有些疲惫,他半坐半躺在椅子上。姬月兰早已备好了饭菜。他望着她忙碌的身影,神情有些恍惚。幸福究竟来得容易还是艰辛?眼前的一切算是幸福吗?
姬月兰走过来,不轻不重地为他捶背。
他突然拥抱着她,感受着依稀的温暖。他心中涌起阵阵悔意,自己不该追求富贵,这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他面露苦笑,人人都知这个道理,但有几个不贪恋富贵的?
当初,他就不该读书,他该做一个本分的农人,娶一个乡野村妇,种几亩薄田,足矣!如今,他虽享尽荣华富贵,但家破人亡却在眼前,等待他的或许就是横死街头!
他从小受尽苦难,那苦难让他梦寐难忘,仿佛发生在昨天。所以他时刻努力只为了远离苦难,如今,他多年的努力仿佛只是拉近与断头台的距离。
姬月兰暗暗庆幸,自己能碰到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可惜自己命薄,不能与他共结连理。这是个可靠的男人,她们母子的幸福就系在他身上。有了儿子,她这辈子就再也不用担心了。她轻声道:“我把我的儿子带来了。”
吴权的思想被拉回现实,他感到他的思维被那脆弱的想要抓住现实的意志淡化,二者相互融合变成了一杯浓浓的糖水,上面雾气飘渺,下面藏着魔鬼的面孔。世间的一切,仿佛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合理的,或者是不合理的。
他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温和地道:“你是我的女人,不是佣人,以后不要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该让下人们做的就让他们去做。”
姬月兰连连应声,她深情地凝视着他,道:“李聪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你对我有恩,以后我会让他孝顺你的。”说完,她招呼李聪进屋。
李聪走进来,跪在吴权面前,道:“多谢你照顾我娘。”
宰相笑了笑,道:“年轻人,来到我这里不必拘束,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李聪站起来,给吴权斟满酒,道:“祝愿大人健康长寿,升官发财。”
吴权乐呵呵地道:“健康长寿是可以的,老夫已经官至宰相了,再升就要被砍头了。”他心里十分高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香溢满了整个屋子。有些醉意的他,整个人仿佛被云雾簇拥,花海团抱,飘飘然的,一颗心浮荡荡的。
姬月兰见吴权表情愉悦,便道:“这孩子这么年轻,该像老爷一样,做一番大事业。能否给他安排个官位,将来也好孝顺老爷!”
吴权哈哈大笑起来,爽朗地道:“你放心,老夫不会亏待你们母子俩。这件事,老夫会安排的。”
太后闻听宰相最近放浪形骸,轰动朝野,闹出了不少笑话,便想和他谈谈,劝劝他。
吴权大摇大摆地走进慈仪宫,只见太后眼皮、下巴、手掌上都涂着油脂,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红光。那眼睛不知涂了什么,水汪汪的,显得很媚人。鼻子旁点着一颗显眼的时下很新潮的痣,精妆细琢的脸上露不出一丝皱纹。
年过半百的她依然身材丰满,浑身充满异样的情调。给人感觉一种近乎冷酷的美,似乎是挖空了心思卖弄自己的姿色。单纯用一种看女人的眼光,她的确是一个很有女人味的女人。但此时,他的心底涌出来阵阵厌恶。
他也不打招呼,自顾自坐了下来,品尝着南方进贡的碧螺春。
太后十分不悦,她强压住怒火,面无表情地道:“今天哀家不是太后,你也不是宰相,我们是亲家,年纪也差不多,咱们敞开来说话。”
吴权放下茶杯,撇撇嘴,不耐烦地道:“亲家母,我的女儿嫁到你家,你们把她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此话怎讲?”
太后端坐,冷冷地道:“怪不得别人,只怪你的女儿太放荡!”
吴权冷哼一声,双手抱胸,斜靠在椅子上,道:“别拿这个说事!你和霍将军的那档子事,恐怕纸包不住火。”
太后十分吃惊,忽然又笑了,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宰相你也没闲着吧,朝堂之上,醉鸿院里,fēng_liú韵事满天下。”接着,她的态度有些缓和,道:“哀家理解你的心情,这么大岁数,孩子没了!”
吴权微微闭上眼睛,捋捋胡子,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不理解,你没有后代,怎么能体会到失去后代的心情?这么多年鸠占鹊巢,皇上要是知道太妃才是他的亲娘,该有杀了你的心!”
太后当即震惊不已,她哈哈大笑起来,道:“不愧是宰相,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我们都断子绝孙了,不应该同病相怜吗?哀家待你也不薄,要不是来了个鲁妃,哀家就把你的女儿扶上后位了。”
吴权叹了口气,表情痛苦地道:“这一点臣是知道的,所以太后要见臣,臣就来了。”
太后忽然想起什么,她身子往前倾,严肃地道:“鲁妃的肚子里还有哀家的孙子,宰相想必也知道她的下落,不知是生是死?”
吴权道:“这个女人命大,自然还活着。鲁妃的心已经不在皇宫了,找也是没用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