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炎身旁的风茹显然被华以沫的话刺到,一时倒没注意他的变化,只顾自沉了脸道:“有劳华姑娘提醒。只是倒觉得,华姑娘更有必要如此,莫要沾了她的晦气。”说着,还不忘瞟了一眼苏尘儿,冷笑了声。
华以沫见状,只是无谓地勾了勾唇角:“真不巧,既是鬼医,占得一个鬼字,哪里还怕什么晦气。”顿了顿,故意忽视了风茹的暗指,反而笑着望向身旁的苏尘儿道,“何况身旁自有贵相助,让夫白劳心了。”
风茹闻言话语一滞,望着两的目光愈发鄙夷,几乎有些咬牙切齿道:“世事难料,那也保不定哪日便出了事,到时候可就晚了。”
“此言甚是。”华以沫的目光淡淡地瞥过脸色极差的阮君炎,唇角笑意更浓,“世事难料,瞧阮公子的气色这般差,可不太好,夫可要多关心了。”
风茹闻言,目光下意识地落到阮君炎身上,瞧见他一副颓唐模样,神色果然一惊,也顾不得回击华以沫,连忙出声问道:“炎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阮君炎缓缓摇了摇头,勉强扯了一个笑意,顾不得两的争锋相对,只有气无力道:“娘,有些不舒服,便先回房了。”
言罢,颇有些神不守舍地站起身来。
风茹闻言连忙跟着站了起来,放低了声音道:“不舒服先去休息,娘这就送回房。”
“不用了。娘身体还没好透,自己回去就好。”阮君炎此刻只想一个呆着,强笑着拒绝了风茹,然后兀自转过身子,一时也忘了与座众示意,脚步虚浮地离开了。
风茹望着阮君炎离去的背影,虽不知为何炎儿好端端地为何会这般,但下意识地将迁怒到了华以沫与苏尘儿身上,猛地转头瞪了两一眼,又担心阮君炎的身体,低头朝阮天鹰道:“天鹰,炎儿好像不太对劲,去找易先生去帮炎儿瞧一瞧,这里招呼着。”
阮天鹰自方才起脸色便一直沉凝着,只是心里的确也不待见华以沫,见她如此嚣张,才没有出声驳了风茹的话。此刻闻言,心里一方面也颇有些担心阮君炎,一方面又怕风茹再说下去矛头指不定会完全对准苏尘儿,权衡下点头应了风茹,目送着她离去。
一下子空出两个座位后,桌上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身处目光焦点的华以沫,却仿佛对大家的注意视而不见,只面色淡然地伸了筷子去夹菜,兀自用起膳来。神色中倒带了几分惬意。
“失礼了,大家用膳罢。”阮天鹰心中叹出一口气,出声缓和道。
众也便顺着主的发话,收回了华以沫身上探寻的目光,低头用起膳来。
风定饶有趣味地扫过华以沫与苏尘儿,见两竟都是一般宠辱不惊模样,更是觉得有些意思。闻得阮天鹰的话,才不再多瞧,只寻了话头,与阮天鹰聊着些江湖上的趣事,气氛倒也不太过僵硬。
阮天鹰心中明白风定的用意,自然乐得接过他抛来的话,一时心里的烦闷跟着去了些。不过一会,两已经聊到了新娘子身上。
风茜是风家外姓,虽挂着风的姓氏,实则与风秋山庄走动却并不频繁。论起来,风定与这位新娘子的见面更是屈指可数。风秋山庄百年根基发展下来,风氏旁支早已不知几许,若非因了风茹嫁进阮家堡的缘故,而风茜又与其交好,怕是直系中根本无知晓。阮天鹰虽素喜苏尘儿,但风茜是他的侄女,何况对阮君炎有救命之恩,对如今这个结果也不是太抗拒。此刻风定提及新娘子,阮天鹰才叙说了一二,心里不知怎的竟起了一丝愧疚。阮君炎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独子,对他的心思当爹的又怎会不明白。只是事已至此,只望炎儿能明白他与夫的苦处,好好待茜儿,相信终有一日会放下尘儿。当初他为尘儿已受伤不知几许,整个都不似以往精神,商议之下,他才应下了夫的这个提议,抱着趁早绝了阮君炎的念头才急急安排了这桩大婚。此刻念及,最对不起的好像是茜儿,总觉得有几分利用里面。因此阮天鹰开口说起风茜时,倒多往好的方面去提。
“听闻茜儿姑娘曾刺影楼手里救下君炎兄,倒不失为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风定道。
“嗯。”阮天鹰颔首应了,方才的沉凝脸色已经谈话中缓和下来,似是也忆起了昔日的事,道,“茜儿虽任性些,待亲近的却是用心。连都没有想到,茜儿竟然愿意为了炎儿挡下那一剑,若非易先生恰巧府上,怕是失了性命也不一定。”
华以沫本顾自夹了菜往尘儿那里送去,闻及刺影楼三字手上一顿。
那两却是一提即过,眼看话题又似要引向其他地方,听得华以沫眉毛轻轻皱了皱。
别虽没有留意这边的情况,苏尘儿却是看得再明白不过,忽然便出声插了话道:“彼时外也曾听闻过一二,却不甚清楚详情。不知阮家堡……怎会招惹了刺影楼的来?”
身旁的华以沫闻言一怔,随即目光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暖意,知晓苏尘儿是故意将话题重新引了回来,侧着身对苏尘儿勾了勾唇角,开始不动声色地注意着那阮天鹰和风定的谈话。
两似也没料到一直静默不语的苏尘儿竟开了口,虽觉惊讶,但也没有多心。阮天鹰只道苏尘儿念及旧情,关心阮家堡之安危,心中更是觉得欣慰,也不隐瞒,摇了摇头解释道:“此事也想不明白,许是哪个仇家雇来的吧。”阮家堡既有着百年基业,虽是正派,过程中却也难免树些敌,只是竟能雇得动刺影楼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