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天都暗了,这苏尘儿怎么还没下来。”白净男子第四次望了眼外头的天色,出声朝同伴抱怨道。
对方将手中的酒饮尽,眉头也跟着皱了皱:“她上去多长时间了?”
“有大半个时辰了,就算是喝酒也该喝好了,何况才她一个人。”白净男子说话的同时,眼珠转了转,又补充道,“要不我上楼去瞧一瞧?”
同伴思忖了片刻,点头应了:“也好。这的确有些不寻常,记得速去速回。”
“没问题,”白净男子说着便从凳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将放在桌上的刀扫入手中,朝同伴笑道,“一会便回来。你先吃着。”
言罢,抬脚朝楼梯走去。
白净男子上了二楼便放轻了脚步,一面细细听着身旁房间里的动静,一面往里走去。
此时夜色已有些昏暗,有客的雅间并不算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房间里点着蜡烛。几番探查之下,男子就找到了苏尘儿所在的房间。虽然苏尘儿没有武功,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尽量敛了身上气息,贴近门扉去听里面的动静。
房间里格外安静,只有椅的灯火映衬出一抹倩影。
白净男子见状,心底不禁泛上些好奇来,琢磨着不知此刻这名动江湖的第一美人在房间里做些什么。这般想着,他踟蹰了会,还是捅破了角落里的一层门纸,探头往里打量而去。
很快,他的目光里便出现了苏尘儿的白色身影。对方似是正望着窗外出神,只露出轮廓清雅的侧脸来。桌上依稀能瞧见摆着几盘糕点以及一壶清茶。
白净男子正感慨苏尘儿果然气质出众时,忽觉腰侧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他的眼惊讶地缓缓睁大,未待反应过来,身子已是一软,眼看着便要沿着门滑落在地。
正值此时,一只手突然自男子身后探出攥住了他的肩,随之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去,拉着男子一道闪入门内,然后手一松,便将白净男子甩在了地上。
男子在地上蹭过一段距离,正停在苏尘儿桌前不远处。
听到动静的苏尘儿,缓缓回过头来,垂眸望向坐在地上的他。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被擒住带进来一般。
白净男子心底一沉,也意识到自己是着了对方的道,又发现身上功力被封,使不上一丝气力。他咬咬牙,眼角余光里已缓步走出一名也穿着月白色衣衫的女子。随即一个颇为软糯的声音带着轻笑在耳边响起:“这雷家堡的人果然如尘儿所言,耐不住性子上来了呢。不过才一个,倒省了许多气力。”
白净男子心中一动,望着走到身前的女子,口中已先一步出了声:“你就是鬼医?”
女子转过头望向他,肤色比一般人都要苍白一些,不过此刻眼梢处又带了些红润之色,倒不会显得过于奇谲,缓和了眼底散发出来的漠然。对方听到自己的问话,眉毛往上扬了扬,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来:“怎么,你们奉命来抓我,难道却还不知我是谁么?”
果然。白净男子在心里暗暗叫苦,竟然单独撞上了这个煞星,一时心里滑过诸多念头,最后只能思忖尽量拖得久些,好等同伴起了疑心上来寻他。这般想着,男子尝试着开口道:“可是你怎会在芙蓉楼?”
眼前传闻里的鬼医闻言却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神色,也不理会自己的问题,兀自转过头去坐在了苏尘儿身侧,拈了桌上的一块糕点,缓缓放入唇中吃起来。
华以沫感受着糕点在舌尖化开来,心情倒好了些。
说实在的,她早就有点饿了。这芙蓉楼的厨子手艺挺不错。
应男子话的是一直沉默的苏尘儿。只见她不动神色地端详了白净男子片刻,方淡淡启唇道:“你们有几人跟着我?”
白净男子闻言,略一思忖,觉得无意在这上面隐瞒触怒对方,便朝苏尘儿露出一个善意的笑来:“回苏姑娘,除了在下外,便只有另一人。”
“嗯。”苏尘儿略一颔首,又道,“另一人可还在楼下?”
“是,在等我回去呢。”男子倒也不紧张,乖乖地应了。
苏尘儿听罢,抿了抿唇,然后侧头望向华以沫。
华以沫收到苏尘儿的示意,点了点头,将最后一块糕点扔入口中,随手拍净了手上沾着的碎末,然后自怀里取出一个瓷瓶来,在手心倒出一粒黑色药丸。
白净男子见状,脸上笑意一僵,眼睁睁望着华以沫朝自己笑了笑,然后缓步走到他身前,随意道:“把嘴张开。”
鬼医是何许人也。这一看也能猜得出对方是想要作甚。男子连忙闭紧嘴,拼命摇着头,只有呜呜的声音从嘴里发出来。这嘴一张,怕是小命都要玩完。
华以沫不屑地撇了撇嘴,也不再同他啰嗦,往男子喉咙下胸口上一拍。男子受到震动,嘴巴一张便“啊”地一声冲出口来,却只露了半个音节,喉咙一堵,药丸已被飞快地弹进嘴里。华以沫随之上移,又在男子喉咙上拍了下,那粒药丸便顺畅地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咳咳,咳咳。”华以沫手一离开,男子就俯身猛地咳嗽起来,而华以沫已经兀自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她唇角含笑地望向男子,等他咳嗽完了,才缓缓开口道:“放心,你吃的毒药不会马上发作。我们有事要你去办,你乖乖听话些就会无恙。”顿了顿,华以沫接着道,“当然,如果你视死如归不介意的话,也没什么。只不过这毒死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