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是外围,也不过是以古井为中心点向外展开大约三四百步的距离,毕竟范围若是太广,会减弱结界的威力。
在玄云真人的带领分配下,十三几人分散在古井的四周外,按着不规则的距离站好,再在玄云真人的一声令下,纷纷调动全身真元力,祭出自己最强的法宝,顿时各色光华闪动,激荡的气流纵横,映亮了漆黑的夜空,驱散不少阴霾之气,众人协力布下一道坚固无力、威力强悍的结界。
站在西南方位上,看着渐已形成的结界,君邪嘴角微微勾起,在玄云真人将大家分散在各个方位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来了,这是根据九宫八卦布下的结界阵法,但与传统的八卦阵有些区别,威力也要大些,她记得,她曾经闲来无事,教过谢凡他们几个有关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布阵,这个阵法分明有奇门遁甲的影子。
“小君君,井里那些鬼物看着挺恐怖的,若是让它们破印而出,像我们这种还在筑基初期的小辈铁定只有给它们果腹的份,要我说啊,我们还是……”距离君邪不过十步左右的穆风蹑手蹑脚地挪到君邪的身边,压低声音像特务接头一样小声道,说到一半,顿了一步,然后像做贼一样左瞄右瞄,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更靠近君邪,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道:“我们要不还是先溜吧!现在大家忙着布结界的布结界,加固封印的加固封印,没有人会发现我们的。”
灼热的气息随着这个动作而呼在君邪的耳朵上,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君邪有丝不自然地偏了偏头,脚步一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眉宇轻动,侧身转头,幽深的双眸盯在穆风的脸上,然后顺着他的脸往下移,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般上下打量着。
穆风说出那话本就有些心虚,现在再见君邪那双仿若能洞察世间一切虚伪的瞳眸像是看穿什么似地盯着他,更是心虚到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低下头察看了下自己的衣裳,扭着身子捏着衣角,低着头,弱弱问道:“怎……怎么啦?”
穆风这么一副弱受的样子让君邪扬起嘴角,双手环胸,露出淫邪的笑容:“没什么,只是在想,临阵脱逃可不像是你穆风会做的事,所以在怀疑,你是不是穆风而已,或许,在你这张脸下面藏的是另一张面孔呢!”
“呼……呃……”穆风听着君邪前面的话,重重地松了口气,双肩明显松下去,后来那句话却让松下去的身子猛然僵住,不过瞬间又放松身子,学着君邪的样子双手环胸,吊儿郎当道:“嘿嘿,就你那双眼睛,谁能在你面前伪装,是吧?人家那不是胆小嘛!而且这不叫临阵脱逃,这叫量力而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叫自找死路,”
没有错过穆风那瞬间僵硬的身子,君邪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胆小?这话从你穆风的嘴里说出来,可真是稀奇,像流烟岛那么危险的地方想来你也没少去过,我看,真正让你胆小的不是那些即将破印而出的鬼物,而是……人吧!”
漆黑得如同碳一般的脸瞬间透出惨白,穆风眯着的眼因着这句话而射出危险的冷厉寒光,稍纵即逝,不过一眨间,又恢复那副万事不放在心上的迷糊样,不屑地撇瞥嘴:“人?呵呵,这世上除了你君大人,还有什么人值得我穆风怕的。”完全没有察觉到他这句话跟他之前说的那句话有多么的矛盾。
就在穆风神色一变的瞬间,君邪释放在他周身的精神波很明显地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完全发生了改变,那种强大而连绵不绝的气息不应该是属于一个还停留在筑基初期即将冲破中期的筑基修士身上,而且那突而改变的气场与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若是闭着眼睛不去看眼前的人,只凭感觉去感应的话,那分明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看着君邪盯在他身上的双眸愈加深邃,穆风心里陡然一沉,头发也渐渐发麻,他很清楚,凭眼前这人的敏锐,纵然只是一点情绪小波动也别想逃过她的眼睛,方才他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相信她已有所察觉,但那又如何,他们不过半斤八两而已,他的身上有秘密,有所隐瞒,难道她就没有吗?虽然她从不曾露出丝毫破绽,但凭她的狂妄,凭她那与生俱来的傲气,还有那时而显露的强大气场,他完全可以肯定,她的能力远不止众人所知的那样,单看她初到天炎城时的那一幕,便可知,那可是连北堂昊天这般天才高手都震惊当场,除了水行的人,他还从来没有见任何人有‘控水’的能力,而当时就算是北堂昊天出手也做不到。
“咳,既然你坚持要留下来的话,那区区在下就舍命陪君子。”如此一想,穆风忐忑的心倒也坦然下来,只是心里承受能力明显没有君邪那么强大,黑如碳的脸上依旧带着明显的心虚,即使在这样的夜里,依旧逃不过君邪的眼睛。
“那君某人就谢过穆风大人的舍命相陪。”收回压迫的目光,君邪若无其事地笑着,眼睛闪烁着狡狤的光芒道,那‘舍命’两个字却咬得有些重,穆风这可是你说的,舍命相陪,可别到时一有危险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呃……呵呵,当然当然。”穆风一愣,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后,哭丧着脸讪笑道,他好想哭,为什么他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明明只是客套的一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全变了味,还偏偏反驳不了,这下可好,不仅不能偷偷溜走,还得给她‘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