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丫头。”北堂昊天深知一旦他叫出她的名字,给带她她怎样的冲击,但他的性格让他做不了那种缓缓图之的事,虽已做好了心理,可看到一向在他面前以强者的姿态出现的君邪突然间这般脆弱的样子,还是让他止不住的心如刀割。
“我没事。”缓了一下劲,君邪轻摇了下头道,然被修御天握着的手反紧紧地拽着他宽厚温暖的手掌。
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君邪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接受这个对她来说有些难以接受的爆炸性消息。
对于突如其来的父亲,她的心情很复杂,但其中绝没有激动,她并不是真正的南宫君邪,对于父亲,她是透过南宫君邪留下的深切感情去感受到他的父爱,这种父爱,她虽没有亲身经历,但能体会到这种父爱真真切切地落在她的身上,对于记忆中的南宫志昊,她是有感情的,如果他真的复活,她绝对会激动兴奋。
可是,当复活后的南宫志昊变成了北堂昊天,在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后,她感到的只有愤怒,滔天的愤怒。
“邪丫头?真的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只这一会功夫,她已基本调整好情绪,抬头,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北堂昊天道。
看着她嘴角边的透着冷漠的笑意,北堂昊天的心突而如坠冰窑般寒冷,张了张嘴,刚欲说话,却被打断了。
打断的人正是君邪,此时她浑身透着邪魅的气息,黑曜石般的双眸隐隐透着冷冽,声音有些低沉道:“我记得只有父亲能叫我邪丫头,请问,你是想告诉我,你,北堂昊天——北堂家族家主最宠爱的女儿北堂淼的丈夫,是我南宫君邪的父亲吗?”
“我……”北堂昊天很想开口答是,可是听着她话中的嘲讽,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越来越冰冷,所有想解释的话,顿时全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来,甚至连目光都不敢跟她对上。
在得知她在木城后,就一直激动跳跃的心脏在这一刻冷却了下去。
北堂淼见丈夫脸色煞白地萎顿下去,心里不禁又痛又酸,苦涩地弯了弯嘴角,她能听得出来君邪话中的指责与不平,让她最爱的丈夫在女儿的面前落得这般对待的原因在于她。
既然她是他们父女间的结,那就让她来解吧!
轻咬着红唇,北堂淼直视着君邪,语气郑重道:“邪儿,我的丈夫北堂昊天确实是你的父亲南宫志昊,他没有负你们母女,要怪你就怪我。”
我丈夫?
君邪气极反笑,嘴角边的邪笑冰冷刺骨,这三个字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神经。
她的父亲成了别人家的爹,她娘亲的丈夫成了别人家的丈夫,可是那个说她娘亲丈夫是她丈夫的女人还说他爹并没有负了她娘亲?
可笑,真是可笑,如果这都不叫负了她娘亲,那要怎样才叫相负?
想着娘亲,她被怒火所包裹的心就疼得厉害,如果娘亲知道这些年,正当她在受苦的时候,她的丈夫却抱着另外的女人恩恩爱爱,她该是怎样的心如刀割?
纵然北堂昊天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又如何,依旧是背叛了她的娘亲,凡让她娘亲伤心者,她怎么可能给她好脸色?
整间屋子瞬间被极低的气压所笼罩,北堂昊天本就低迷的情绪被这股气压给压得一时竟一口气喘不上来,北堂淼因为一直直视着君邪,更是直接受到冲击,一股窒息的感觉狠狠地揪住她的心脏,两鬓的冷汗悄无声息的留了下来,原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她的眼神下,一点一点地消退。
只是转眼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北堂淼竟运转起体内的真气,抵住对方而怒火而散发出来的气势,心中暗自苦笑不已,她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一个即将突破元婴后期的修真高手,堂堂的水行北堂家族护法,居然因一个后生晚辈散发出来的气势而需要以浑厚真元抵挡。
此女太过妖孽了,她虽还未及弱冠之年,但她身上的光芒即便收敛起来,都如盈光大盛的浩月,让人忽视不得,如果她将收敛的气势全部散发出来,她想,恐无人能承受得住,从天炎城的时候,她应该感受到,她看似柔弱的身躯里藏着一个非常强大的灵魂,好似她天生就该是一个凌驾众生之上的王者。
面对这么一个晚辈,她的心情不得不说非常之复杂。
北堂淼艰难地移开直视着君邪的目光,知道对于这样一个聪明至极的女子,拐弯抹脚反而会弄巧成拙,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了当。
“邪儿,天哥当年在南宫家发生的事,你当时虽然还小,但一定还记得。”北堂淼全力运转真元,将自己的状态调到最顶峰,才转回移开的目光,再次迎上君邪的眸光,道:“当年天哥被家族受了极刑,神魂俱损,只因一缕执念而留一抹残魂未消,幸得我与家主父亲暗中及时赶到,以我北堂秘法为天哥重聚神魂。”
说到当年之事,北堂淼如水的眼波微震,眼底掠过抹后怕,即便已事隔多年,但是只要一想起当时若她没有提前收到消息,若她没在那抹残魂未消之前赶到,天哥就将永远消失于天地间,每当一想起这个结局,她都忍不住一阵后怕。
君邪在南宫家族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南宫君邪的全部记忆,一听北堂淼说起当年之事,心神不禁震了一下,心底的怒火稍稍降冷却了下去。
当年的事直接将南宫君邪给刺激到失忆,这事留给她的影响太深了,以至于她占据这具身体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