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云城虽是地处南炎国较为偏僻的小城,但是地理位置却是极佳,矿林业非常发达,又因为南炎第一林‘兽星林’座落于此,也引得无数修武者前来,因而比起那些个大城镇来说,还要来得更繁华。
尤其是自朝廷颁布要在云城举办第一届武盟大会的昭令后,更是一下子沸腾起来,随时随处可见手执十八般武器的修武者到处乱逛,时不时还来几场赛前热身。
云城南街花巷每到入夜总是热闹非凡,张灯结彩,胭脂飘香,远在隔街都能闻得到,这里是销金的fēng_liú窝,有云城最美的姑娘,最香醇的美酒,最美妙的歌舞,最fēng_liú的才子,最猥琐的大叔……
谁又看得到在花巷的后面,一间残破不堪的破庙里挤着世人眼中最为低贱的乞丐,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受尽践踏,受尽白眼……
当真是有钱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咳咳咳……”破庙的角落里,低低沉沉的咳嗽声接连传出,一声接一声地撞击人心,让人心里极度地不舒服。
“小权,来,喝点水。”衣着褴褛的老乞丐端着一个破碗,边将侧躺在草堆上不断咳嗽的少年扶起来,边满脸心疼担忧道。
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年微抬起头,就着老乞丐的手抿了一口水,又猛地咳起来,丝丝血痕从嘴角溢出,显然心肺都受到重创,凌乱的发丝下,露出的稚嫩的脸赫然是‘黑拳’赛上的血豹,此时的他毫不掩饰其脆弱,身上丝毫找不到那种野兽般的气息。
“小权,小权……”一见血豹咳得吐血,老乞丐顿时急得手忙脚乱,手中的破碗也摔在了地上,破庙中的其他乞丐也一脸担忧地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漆叔,小权这次伤得太重了,不尽快医治怕是不行,我,我去找大夫来……”
“大夫?可我们没钱啊!哪个大夫又肯来医我们这些下贱的乞丐……”
“我,这是我今日讨到的一个铜板,我去求大夫来医权哥哥……”
……
遮不了风,挡不了雨的破庙,却是人间最温暖之所,食不果腹,自顾不暇的乞丐,有着世上最纯最真的心。
血豹渐渐地缓过气来,看着一张张满面污垢的脸庞,心中暖暖地散发着热量,坚毅的嘴角微微一扯,声音虚弱道:“我……咳,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不要,咳咳,不要让爷爷知道,我……咳咳咳……”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这一咳,又咳出了不少血,触目惊心,被称为漆叔的老乞丐连忙帮着他顺顺气,浑浊的双眸透着哀痛:“漆叔会帮你瞒着,可是你也要答应漆叔,这是最后一次了……”这句话,他说过太多太多次了,这次是最强硬的一次。
心疼他,把他当孙子般疼爱,看着他一次伤得比一次重,他心如刀割,可是一次一次面对他诚恳稚嫩的脸,他又心软了,帮着他瞒着他那固执的爷爷,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再心软了,不然,他不敢想像,下次回来的会不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听出漆叔话语里的强硬,血豹眸色一暗,脑海里突而闯进一个瘦弱的身影,一时不语,在无双眼目光的关切注视下,犹犹豫豫了半响,才支吾着点点头:“嗯……”他也不想让他们为他担心,可是,若他不去打‘黑拳’,明年的此时,围在他身边的他们又剩几个呢!
知道他的心思,也清楚他跟他爷爷一样固执的性格,漆叔只能又感动又心疼地默叹了口气,他们都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乞丐,是最弱的弱者,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是受世人所鄙夷的,施舍,那是多么奢侈的一个词啊!若不是小权他小小年纪就去打黑拳赚钱,他们这个‘大家庭’早已是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
十数个如血豹一般大小的少年少女围蹲在血豹旁边,其中一人双拳紧握,语气坚定道:“权哥哥,你要好好养伤,我,我也会打架,下次我去打……”
“别胡说。”血豹冷冷喝道,双眸透着不容反抗的威严,直把那人吓得眼泪汪汪,血豹心下不忍,扫视了围在他身边的人一眼,放轻语气道:“谁想出去打‘黑拳’,先把我打倒再说。”
轻轻的一句话让这十几个少年少女一时语噎,长久以来的营养不良让他们看起来要比同龄人小上很多,小权虽然也瘦小,但他的‘武功’却是最好的,他们全部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要打倒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沉默的气氛在这间破庙沉淀着,大家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虽然小权说的是事实,但他们怎么忍心让他瘦弱的肩膀再继续扛着这么大的责任呢!
微不可觉地轻叹了一口气,血豹率先打破沉默,双眸透着不属于少年的沉着,淡而坚定道:“相信我,莫权绝不会倒下,总有一天,我要让我们人人都有饱饭吃。”年少的他,让这个‘大家庭’人人能吃饱穿暖是他最大的梦想。
“好个鸿鹄大志,想不到‘黑拳’赛坛奇迹的血豹是个‘抱负非凡’的少年。”伴随着冷风而来,戏谑的调笑声在正感动地稀里哗啦的满屋子乞丐听来非常之刺耳,却让血豹,也就是莫玉权身子猛震,显然,他已听出来人是谁。
果然,抬头举目望去,破庙门口,一个比他更瘦小的身影斜斜地靠在门边,在黑夜中只,看不清楚脸,一双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却再次震动他干涸的心,莫权嘴唇嚅动了一下,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