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一轮夕阳缓缓西斜,绚丽的金光洒落整个平坡,将滚滚云层都染成了金色,美得惊动魂,但落日的气息却是那般悲凉。
冯祥败得如此之惨,已经被两个精武卫扶到一边,忙着止住身上七横八纵的剑痕,否则不稍一会就得血流尽而死,脑袋如针般的刺痛已渐渐消散,靠着最后一丝理智强撑着,死死睁着双眼,他要睁大眼睛看着,看着那个小少年被铁骑踏成肉酱,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她陪葬。
冯祥一倒,洪将军便恢复主将之职,高据在马头,却已没有了原先的气势,座骑马蹄不安的乱踏,一身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让他表面看起来还算镇定,汪桐本就为一城之主,又是修武高手,此时却是退居洪将军身后,身后十个亲卫装扮的高手在他左右相护。
精武卫则分成两拔,一拔在旁护卫着不肯退到大军后方的冯祥,一拔则一字排开,气势汹汹地侍立在洪将军身后,然其座下座骑的不安分可显示他们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镇定。再后面的两万大军就更不用说了,面上明显地露出了怯弱之色。
目光极好的君邪将被她打击得不成样子的两万多大军的表情看在眼里,一双黑亮的眸子邪芒四射,举起尚包裹在布包内的轩辕神剑指向洪将军,朗声道:“南炎军听着,修武界向来与朝廷河水不犯井水,今南炎皇帝无故计杀我修武界前辈高手,视我修武中人于无物,违天逆命,君无名承继轩辕大帝神剑,代天行命,以此立誓,不报此仇,誓不罢休,吾修武中人将与南炎赵氏皇族不死不休,尔等若不速速束手归降,弃暗投明,天必戮尔等!”
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地传进了每一名军士的耳中。
南炎两万大军立即骚动起来,刚刚她可怕的力量即使是身为绿段武尊的超强者也难以抵御,何况是自己这种普通的军士呢!现在又听她自言是代天行命,承继人文始祖轩辕大帝的神剑,如果是真的,只怕这名纤弱的小少年挥挥手,自己就会灰飞烟灭了。
遭天诛戮,非同小可!他们区区凡人,岂能与天斗!
两万军士纷纷侧目将目光投向了洪将军,静待着他的决策,若这名少年真的是天之使者,他们还是不要妄图与天斗的好!
洪将军此刻心中也是翻江倒海,没想到,他没想这个君无名会说出这翻话来,一时也拿捏不准她说的是真是假。
天玄大陆自来信奉鬼神之说,上至君皇,下至走夫贩卒都相信神鬼的存在,君皇自称天子,宣扬承天应命,今日被指违天逆命,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事了,而且这名少年年纪轻轻就能从百多名绝顶高中人脱颖而出,且轻飘飘地就打败了身为绿段武尊的冯祥,要说只是个凡人,那是打死他都不相信有这样的凡人。
洪将军的心里已经对君邪的话信了七八分了,只是身为将领对皇帝的忠诚又让他拿捏不住主意,一旦信了她的话,向她投诚,那便是公然的造反,若是她只是在诓他,自此他便成了叛臣,万劫不复。
正当洪将军犹豫难决的时候,汪桐目露杀光,驱马上前,伏在他的耳边道:“洪将军切勿被君无名所欺,此人自来最善玩弄诡计,将军若是上当,只怕,皇上盛怒,九族难活。”最后八个字说得甚重,如同八柄铁锤重重地砸进洪将军的心里。
汪桐此时的心早已被仇恨填满,他可不管她是否真的是承天应命,还是耍弄什么心机,今日他必要他为他儿偿命,即便真会遭受天戮,他也在所不惜,然而,她的实力明着摆在那里,他知道自己是无法手刃仇人,所以他必须借助南炎大军的刀,那就绝不能让洪将军心生退意。
见洪将军有所松动,却依旧犹豫不前,汪桐咬了咬,面露坚决,继续道:“君无名欺人过甚,杀害修武界各位前辈,今竟将罪过推给吾皇,是可忍孰不可忍,洪将军若能为天下除此害,功在朝廷,皇上必然嘉奖,南炎修武各派也将视将军为恩人,汪某更愿将汪城献上。”一顿,眉眼微挑:“将军莫非是怕了君无名?”
不得不说,汪桐这番恐吓利诱,外加激将法确实起到了作用。
洪将军原本犹豫的心在利诱之下已颇动心,再被这一激,立即面色一沉,威严地冷哼一声,手中长刀往前一指,指向君邪,怒喝道:“君无名,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吾皇乃上天之子,尔竟敢对皇上不敬,宣言造反,罪莫大焉。”
摇了摇头,君邪看着这两万多大军的目光透着怜悯,暗自道:别说她没给过他们机会,要怪就怪汪桐的借刀杀人,你们将军的愚蠢。
君邪怜悯的目光让洪将军心下有些不安,但一想到不杀她的后果和杀了她的好处,便不再犹豫,声嘶力竭大吼:“全军将士听令,君无名违抗圣旨,重伤重臣,妖言惑众,意图不轨,罪大恶极,给本将军杀……”跃马率先冲杀出去。
“杀……”一千多名精武卫最先跃马随着洪将军冲杀过去,后边两万大军虽心生惧怕,但将令不得不从,硬着头皮也随着冲杀上去,两万多大军对付三个人,无须摆阵,直接以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冲向敌人。
君邪站立原地不动,斜睨了一眼冲杀过来的大军,不惧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贯穿天地,响彻方圆百里,直震得所有冲杀过来的南炎大军气血翻腾,骑兵马蹄前扬,步兵惧然止步。
就在众人骇然的注视下,君邪狂笑声骤停,黑亮的双眸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