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顿然青烟缭绕,香气袭人,令人沉醉。
“几位公子里面请。”老鸹赶紧来迎接。
孟昶笑着道:“就在大厅内坐会吧。”
几人坐下,留妍瞳因为第一次进这类场所,只觉新奇,跟唐糖问这问那。
唐糖又何曾来过,小时候那次怎能算。便乱说一气,惹得孟昶、唐伯护笑个不停。
大厅里的桌很快坐满,大家似在等待着什么。
唐伯护看出点名堂,问帮忙倒茶的小厮,“今日一笑坊要推出哪位?”
“听说来自汴梁,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小厮答道。
孟昶笑道:“真巧,碰到场初秀。”
另几人不明,唐伯护解释道:“新到青楼的女子,若才艺俱佳,有成为头牌的可能。青楼便会为她开一场隆重的初秀,推出她,为青楼吸引顾客。一笑坊成名已久,许久没办这类活动,看来此女子非俗品。”
正说着,进来五位书生,孟昶忙打招呼:“欧阳兄,这边来坐,张三等待很久了。”
欧阳炯五人望见孟昶,皆是一愣,但早耳闻孟昶爱自名张三,混迹民间,笑着过来道:“没想到婵蕊小姐的大名竟把您也吸引来了。”
“我可只是碰巧。几位不去编书,却跑到此处,才让我惊奇呢。”孟昶笑道。
那时的青楼属风雅场所,才子们都十分喜爱在此聚会或休闲片刻。欧阳炯这“蜀中五鬼”都是才子,也经常来此小坐,听曲饮酒,激发灵感。
“据说这婵蕊诗才极佳,琴艺无双,我等怎能错过。”欧阳炯五人笑着落座。
毛文锡跟着道:“据传此女子来自中原皇家,来历不凡哪。”
“哼,会写诗弹琴有什么了不起的。”同为女子的唐糖和留妍瞳露出不服气。
“各有所长,各有所长。”孟昶笑着打哈哈。
说话间,突然大厅暗淡下来,只余少许烛火。
“出来了,出来了。”客人们喊着。
但见朦胧中二楼缓缓走下一女子,白衣如雪,白纱蒙面,婀娜苗条,朦胧中更添几分仙气。
走到那中央琴旁,轻轻坐下。稍轻抚琴身,然后,深呼口气,玉指波动琴弦,琴声在大厅响起,委婉而带刚毅,悠扬而带哀愁。
伴着琴声,如天籁的歌声悠悠流出。
“春风一面晓妆成,偷折花枝傍水行。却被内监遥觑见,故将红豆打黄莺。”
“殿前宫女总纤腰,初学乘骑怯又娇。上得马来才欲走,几回抛鞚抱鞍桥。”
歌词都是皇宫中的趣事,清新通俗,很有情趣。然从这女子嘴中唱出,更多的是怀念和怨恨。
一连弹唱好几曲,得到一阵叫好声。
琴声猛然高昂,如万马嘶鸣,如万军拼杀;突又一转,低沉沉重,如壮士的一去不回,如将士的马革裹尸。
就在听者满耳叮咚的琴声时,琴声嘎然而止,曲终歌毕。
那女子身心俱疲,泪花闪闪,忙掀纱掩泪。而后站起,悠然道:“小女子婵蕊,身在一笑坊,还望各位公子常来。”
上楼的背影纤弱清瘦,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去保护去疼爱。
“好美!”唐糖、留妍瞳两女子也没了嫉妒,赞道。
“词风优雅别致,虽是俗事,却惹出无数情趣,让人留恋感怀。一个女子竟写得如此之妙,让人刮目相看。”欧阳炯点头赞道。
韩综在音律方面造诣颇高,称赞不已,“情流于弦,弦奏着情,琴诗交融,引人入胜,妙!妙!”
欧阳炯五人这两年在成都声名显赫,识得的人颇多。其他客人听他们评价这么高,也都跟风点头称赞。
“各位公子,婵蕊小姐初秀结束,明日将会挑选初客,希望公子们能赢得青睐。”老鸹道。
孟昶等人离座而去,欧阳炯笑问:“此女子挑客的方式必然特别,张三公子明日来否?”
“不来。”孟昶未答,身旁两美女老婆已怒目答道。
“欧阳大人,看到没?知道我有多苦了吧。”孟昶叹气道。
“哈哈。”众人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