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元殿内,郭威意气风发,昭告天下,改国号大周。
王昭远早奉孟昶之命在汴梁城等待这一时刻,随即以大蜀使节身份送上贺信。
想起当年蜀中寻柴荣的一幕,郭威突然发现这些孩子都已长大。自己终究会老去,儿子都被冤杀,还好柴荣的能力有目共睹,稍有慰藉。契丹的南侵正是扬威立名的好时机,当即决定任命柴荣总领河北各路军马,将契丹赶回老家去。
吴越上下乱成一团,半月期限将到。
该来的总要来。水丘昭券一夜未睡,他很矛盾。汉的消失让吴越没了靠山,大周什么政策还不得知,大蜀咄咄逼人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怎么办?
钱弘倧象换了个人,整日研究佛经,探寻人生的奥秘。
钱宏淑也似换了个人,整日喝闷酒生闷气。也不怪他,哥哥不肯要这棘手的王座,让他坐如针毡。
其他大臣倒也轻松,反正跟谁也是跟,只要有口饭吃便可。
水丘昭券急急来找钱弘淑与大蜀的期限无关,毕竟还有两天。
“什么?南唐也来插一脚,可恶的混蛋。”钱弘淑摔碎酒杯,脱口大骂。他将一肚子的怨气都撒在南唐这个老冤家身上。
原来南唐皇帝李璟对上次福州被吴越占领耿耿于怀,听闻吴越内部的乱糟糟,大蜀已在威逼利诱,何不趁机捞一把呢。于是派出查文徽先生和宣州刺史陈诲就近攻打湖州。
水丘昭券还很镇定,“应赶紧想办法抵挡才是。”
钱弘淑突然来了个破瓶子破摔,“抵挡什么呀,反正给大蜀也是给,给南唐也是给,随便他们去拿吧。”
水丘昭券一听,火了,“大王这是什么话。不管将来如何,如今湖州还是我吴越的。临死的母亲也不会丢弃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我吴越的未来未必那么悲观。”
“那水丘先生,你说怎么办吧。”钱弘淑被批评得面红耳赤。
水丘苦思良久,眉头一扬道:“臣倒有一计,或可挽我吴越当前劣势。”
钱弘淑忙催道:“先生快讲。”
“请大蜀攻打南唐,逼南唐退兵。”水丘昭券也没把握,语气不是很坚定。
“可行吗?”钱弘淑持怀疑态度。
水丘昭券摇头道:“不知道。我亲自前往福州一趟试试。”
钱弘淑苦笑道:“等先生到了福州,恐怕南唐兵已到杭州城下。”破了湖州,南唐军便可直达杭州。
有些人总会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比如孟昶。王宫守卫急匆匆地进来禀报:“大王,大蜀皇帝已在宫门外等候。”
钱弘淑吓了一跳:“多少人?”他竟误以为蜀军攻进了杭州。
“三人。”
钱弘淑这才松口气,忙问水丘:“先生,见不见?”
水丘昭券的惊讶其实远大于钱弘淑。你说这孟昶到底是人还是神啊,为啥想见他时,他便来到眼前。“见,为何不见?”
孟昶、赵普,杜逸风满面春风地走进,虽然是冬季。
“听闻南唐攻我吴越,特来看看。”孟昶倒是直接。
水丘昭券道:“大蜀皇帝,我吴越还未归你,请注意用词。”
“哈哈,水丘先生说的是。”孟昶大笑改口,“听闻南唐攻你吴越,你们忙,你们继续,我不说话,我只旁观。”说着,竟坐在一旁,不再吭声。
连不苟言笑的水丘昭券都忍不住乐了,更别说还是少年的钱弘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