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未必是好事,比如现在。赵匡胤不停大喊“让开”,可眼前尽是士兵们,根本无法快行。
这时间正是最黑暗的那刻,即使四处火把高举,谁又有心看你是谁。大家的心都在活捉那张三身上。
九个人的周围有多大面积?能站多少人?再加上这儿拥挤,那儿乱喊,满世界似乎都是宋兵茫然的眼神。
杜逸风、肖玉蓉、唐晓三人左腾右跃,如黑夜精灵般的身影发出鬼魅杀招,瞬间功夫便从那禁军中央开出条血路。
大宋禁军并不是软柿子,也曾打过契丹,收拾过叛军,但怎奈何这三位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
周围的禁军不是不想拥上去,活捉那位张三,但眼前要么是战友倒地后痛苦的呻吟,让人不忍向前,以免被马蹄践踏。要么便是惊慌的马儿四处乱撞,时不时地还高歌一曲《白天不懂夜的黑》。偶有近前的,还未站稳,便被飞驰而过的人击落。或中枪,或中刀,或中剑,还有中的竟是菜刀。
唐糖边飞奔,边得意地娇声大喊:“我切,我切,我切切切。”
段思盈、留妍瞳笑问:“妹妹在切什么?”
正好有一宋将挥刀过来,唐糖将菜刀一扬,大喝道:“我切土豆!”
滴血的菜刀让那宋将惊恐不已。天哪,这不就是那打败皇上的妞嘛!惊恐中,刀也落地,立在坐骑上动也不敢动。
“这就对了,连你们皇上都打不过她们!”过去的孟昶大笑道。
这怎么可能?高怀德大惊失色,自己布置的铜墙铁壁突然间成了豆腐渣,不堪一击。
“给我拦住!”他大叫声,挺枪跃马迎了上去。
高怀德出身名门,其父高行周也曾威震边关,武功自是不弱。最关键的是他的忠心,赵匡胤职位之前虽比其低,但他依然忠心辅佐,毫无二心。
宋兵见主帅亲自上阵,当然开心,纷纷让路,高怀德很快横枪立马在孟昶等人的正前。
杜逸风夫妇笑了,唐晓笑了。擒贼先擒王,正愁找不到你呢。三人心意相通,连续腾跃,到了跟前。
“交给我!”唐晓笑道。
“有劳小老弟!”杜逸风并不争,因为他相信唐晓的能力。
唐晓一蹬脚下宋兵的脑袋,顺势在空中飘逸地滑行,挥掌劈了过去。
高怀德见一人赤手空拳地从空中打了过来,大叫道:“找死!”枪头斜向上,刺了过去。
突然一道寒光而来,阴森可怕。他忙挥枪挡掉。
雕虫小技!他不屑地想。
突然又一道寒光而来,迅猛之极。他忙又挥枪挡掉。
雕虫小技!他冷笑。冷笑的表情在那刻定格,他只觉胸口一冷,打了个寒颤,双目眩晕,便要摔下马。
不过还好,没有摔下去。唐晓不偏不倚,恰跃在他的坐骑上,揪住他。
“唐老弟好身手!”杜逸风夫妇已到,赞道。
“哥,你好厉害!”唐糖她们也到。
“唐掌门,高!”赵崇韬、李承勋哥俩快马到了面前。
“高,高,你们的高主帅在此,快快让路!”与众不同是孟昶的一贯风格。
原来是他们的主帅,哈哈,这下轻松多了!众人欢喜不已。
“快走,赵匡胤追到便麻烦了!”孟昶催促。
唐糖“哼”了声,“来了我就把他打下马。”
“你们的高主帅在此,快快让路!”唐晓当先,飞奔向前,众人紧随。
果然轻多了!宋兵们听到喊声,纷纷向两旁躲闪,很快便突围出去。
继续向汴水河边飞奔,已是天明,身后是宋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活捉张三!”
“哈哈,张三去也!”孟昶大笑。
“他怎么办?”唐晓说的是已中毒昏迷的高怀德。
孟昶略作思考,“唐兄,把解药放他怀中,扔到路边。至于他吃不吃那解药,就随他造化吧。”
唐晓将解药塞入高怀德怀中,停下马,将高怀德置在路边。
“前面就是汴水!”又奔了会,杜逸风道。
孟昶回头,听那渐渐微弱的喊声,大叫道:“我还会回来的!”
“皇上!”河边,高彦铸率水军将士早在等候。
孟昶长舒口气,“高大人,你为何抗旨未撤军?”
高彦铸道:“臣抗旨,罪当斩!待皇上平安回到金陵,臣自会献上项上人头。”
“朕不要你的人头!”孟昶感动地道,“朕要是你随时纠正朕的错误!”
“臣遵旨,请皇上速速速上船。”高彦铸道。
呐喊声愈来愈近,孟昶上了战船后,高彦铸马上下令后撤。
“怎未见朱元将军?”孟昶困惑地问。朱元率那些水军士兵已先行自宋州回来。
高彦铸叹气道:“皇上跟我来!”
引孟昶进了船舱,但见一人躺着,面孔上都是刀痕。高彦铸上前掀起被褥,身上竟是血迹斑斑,最痛心的是左腿已无。
“莫非是昨晚?”孟昶目含泪水。
高彦铸悲痛地点点头,“昨晚未向皇上通报我水军仍未走的消息,朱元将军虽知道此次行动如飞蛾扑火,有去无回,却仍主动要求率两千人前往攻击宋军。最后回来的不过十几人,都是重伤。”
“朱将军!”孟昶泪水滚落,上前握住那人之手。
那人张开双眼,见是孟昶,惊喜不已。
“他不是朱将军,朱将军已战死!”高彦铸道。
孟昶大声喊道:“我不管他是谁,只要活着,我就要让他今后的日子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