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震跑到家时,火已经熄灭,茅屋化成了灰烬,在灰烬当中一块平地上摆满了那些书和屋中的物品嫡枝难嫁。
附近来帮忙救火的村民们正在散去,看见梁震一举大拇指,“他真是好样的!”
有几个帮忙的乞丐脸上乌黑无比,也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话,“他好样的。”
谁好样的?他拉住一个乞丐,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乞丐抹了下脸,道:“老人家,我是乞丐,但我有名字,叫小虫。”
“哦,小虫兄弟,谢谢你们。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梁震客气地道。
这时孙光宪也带着人赶来,凑过来问梁震,“恩师,书都抢出来了吗?”
“是啊,你看。”梁震指了下那些书道。
孙光宪走过去瞧了瞧,大声道:“恩师,安好无损。谁这么大能耐啊。”
梁震道:“我也想知道呢。”
小虫指着远处的小河道:“他在那边洗脸呢。”
远望那河边很多人都在洗脸。
“快告诉我怎么回事。”梁震急切地摇着小虫的双肩。
小虫扒开他的手,道:“我也不知道呢。我们几个正在附近,见这边起火便跑来帮忙,后来很多村民也拿着碗盆到那河边舀水来灭火。可是远水解不了近火,火越烧越旺,大家都放弃了。这时跑来几个人,当先的是位小公子,只听他大喝声‘将里面的东西搬到院中’,然后带头冲进屋中。我们几个便跟着冲了进去,里面浓烟滚滚,又热又呛人,可那小公子带着我们毫不畏惧地一次次冲进去再出来校花杀手。就这样把这些物品搬了出来。老人家,你没看见他多勇猛,边搬边还指挥我们‘书,先搬书’。叫我说当然是先搬吃饭的家伙,对吧。”
孙光宪已在旁边倾听完,对梁震道:“恩师,难道是他?”
梁震泪花闪闪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小虫好奇地问:“他是谁?”
梁震和孙光宪齐声道:“说了你也不认识。”
“切,谁希罕认识。奶奶的,就这么一件完整衣裳还破了。”小虫不屑地道。然后和那几个弟兄转身离去。一背过身,小虫心中那个笑啊。我不认识?说出来怕吓死你们,他喊我虫哥。
孙光宪马上喊住小虫,从怀中掏出些散银塞过去道:“谢谢你们帮忙,这点你们拿去。”
小虫昂头道:“看不起人,是不?刚那小公子给了这些。”说完,从怀中掏出些银子,足有十来两。
孙光宪和梁震俱是一惊,“给你这么多作甚?”
小虫得意地道:“小公子说为了褒奖我们,让我们用这些银两以最快的速度购买物品,重新建起茅屋,还规定必须比以前好。老人家你放心,小虫我马上去召集人手,明天晚上保证你舒舒服服地住进。今晚你就先找个地方凑活吧,这些东西都交给我,保证保管好。”
两人又是一惊。这蜀王处理事情速度真够快,真够利索。
再抬头向那河边望去,众人都已离去,孟昶也已不在。
梁震道:“光宪,此人非同一般哪。”
孙光宪点头叹道:“恩师,可惜我们都离开了蜀地,不然在他的手下该是何等幸运。”
梁震慌忙道:“此话不可让别人听到。光宪,以后你也适当收敛点,现在荆南背后议论我俩的人不少呢。”
孙光宪怒道:“这些人整天就会在后面噘舌头,一点正事也办不了。荆南说不定真如那公子所说要毁在他们手上。”
“那公子?”梁震惊道,“他说过这话?”
“不错。我在去看望胞弟的伤时遇到了他。”孙光宪道。
梁震沉思下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难道他想做那一统之人?光宪,忠心是相对的,忠于昏君,逆道而施,不是忠,是愚。”
孙光宪拱手道:“先生的话,学生记下了。”
孟昶回到了客栈,对小虫和自己很满意。只可惜我们的唐糖不满意,“你真的烧了人家的房子?”
这忙来忙去的让孟昶很疲惫,不耐烦地道:“你别乱说,不是我烧的。”
“哼,我知道不是你烧的,是你吩咐别人烧的。昏君!”唐糖小脸蛋气得通红。
昏君?到哪里找我这么好的昏君。征服一块土地容易,征服人的心哪那么简单?
晚宴很丰盛,由于有大事相商,荆南方面只有“铁三角”和高保融。孟昶却毫不客气地全体出动,包括唐伯护、唐糖和马依诺。
高从诲又不好将这些人晾在一旁,慌忙吩咐多摆桌椅。算上孟昶,蜀那边有八人之多。
高保融远远望着马依诺,总觉得似曾相识,可就是想不起来。唐伯护他可记得,抢了人家一船的货物呢。
这么多人在,怎么能谈大事呢。梁震将感激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害得高从诲好大的不高兴,拼命给孙光宪使眼色。
孙光宪也明白君王的意思,想办法让闲杂人等离开,几次想开口,但见梁震和孟昶相谈甚欢,不知怎么说起,很是为难。
看见梁震与孟昶的模样,唐糖暗暗骂了句:伪君子。
只有靠儿子了。高从诲向儿子使眼色。
还是高保融勇猛果敢,对孟昶道:“蜀王,我们有大事相商,其他人都退下吧。”
孟昶望着高保融,很吃惊地道:“贤侄,你这话什么意思?叔叔我带人来你家做客,你赶他们不就是赶我吗?既然不欢迎,那孟昶告辞了。”
马依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