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萧索,但天高云淡,仿佛少女疏朗的心,荷花池里的荷花只剩下枯枝败叶,却有菊花开的灿烂,亭子里六公主瞪大了眼同丽惠说话:“七妹看见了么?竟是上一次遇见的那个书呆子!他竟是状元呀!”
丽惠咯咯的直笑:“看见他我就好笑!他说字画只值一贯,本公主赏识多给他一钱都不行,非要退回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傻的人!”
六公主不同意:“你这话说的不对,人家那是有节气,若真是呆子皇阿玛哪能点他做状元?”
丽惠笑道:“六姐这是看上那呆子了?”
六公主却高深的笑了起来:“你敢这样说?赏识他的是你,说是日后必能大成要救济的也是你,等我们一块走,他追上来问‘姑娘芳名’的人也是你,若你说我,那你成什么了?”
丽惠被羞的恼怒了起来,掐着六公主的脸颊:“你原来是个最坏的!让你满嘴胡话!”
六公主尖笑着跳起来躲,只嘴上还不饶人:“好七妹,等你改日嫁了状元郎,做了状元夫人,难道也这样追着打我?”
一旁跟着的贴身宫女们也被逗的笑了,少女们的欢快几乎染的这秋日都鲜明亮丽了起来。
前头的宴刚散了,胤禛就兴冲冲的来了殊兰这。殊兰笑着给他递了茶,在他身旁坐下:“皇上遇上了喜事?”
胤禛笑着道:“确实是喜事,朕就是急着来告诉你的。今年的头甲状元纳兰昱涵是满人不说,还是个二十有二年轻有为的人才,想法犀利,为人看似憨直却自有一股圆滑在,若有心栽培,必定能成大器。”
殊兰疑惑,又笑着道:“确实是皇上的喜事。”
胤禛一笑:“虽说家贫,但年少有志,一直未娶亲呀!”
殊兰恍然大悟,原来胤禛是这么个意思,她便郑重了起来:“寻常人家的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家中长辈怎么能不给他结亲,皇上可查清楚了?”
“这你便有所不知,他父母早亡,一直只邻里邻居们照应着长大的,家无恒产,到底也没人做主,因此才没有成亲,这个必定错不了的。”
殊兰听着这话,早就做了打算了,怕是还没见人就已经查了个底朝天,她便轻松的笑了起来:“您准备说给哪个公主?”
“自然是丽惠。”
两个女儿家闹了一路,等进了储秀宫脸颊通红,发鬓都有些松了。殊兰听见丽惠回来,就叫到了跟前,一旁还站着六公主。
殊兰笑看着两个孩子:“都是快成亲的人了,还这么顽皮。”
六公主笑着道:“您不知道,七妹说要嫁给状”
丽惠吓坏了,一把捂住了六公主的嘴,殊兰好气又好笑的揉了揉鬓角:“你们这两个孩子.”
丽惠一松手,六公主立马就嚷了出来:“丽惠要嫁状元郎!”
殊兰被唬了一跳,丽惠气的直跺脚,捂着脸不说话。殊兰讶异的道:“你们这两个皮猴子,又在玩什么?”
六公主可不管那么多,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出门遇见纳兰昱涵的经过,殊兰听着就笑了起来:“竟还有这样的缘分!”又见丽惠几乎要羞的无处可藏,笑着拉到自己身边:“这是好事,你皇阿玛原也准备将你嫁给这个昱涵的。”
丽惠惊讶的抬头:“真的?”
殊兰从女儿的眼里看到个少女烂漫的心,自己的心也柔软了下来,只要女儿喜欢就好。
夜里的丽惠偏偏要跟六公主挤在一起,两个人打闹的睡不下,嬷嬷进来催了两次才安静了下来。柔和的月光还能透进室内,不知柔软了的多少人的梦,丽惠眼里还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雀跃,轻声同六公主说话:“谢谢六姐。”
“你不怪我鲁莽就好,姐妹几个里哪怕只有一个会幸福,我们都会很开心。”
丽惠知道,若不是她额娘,她没有这么多特殊的权利,姐姐们从来都不嫉妒,还总是宠着她,她强忍着哽咽,握住六公主的手:“我们都要幸福,即便只有我们两个。”
六公主想起远嫁的姐姐们,擦着眼泪道:“是啊,要是不幸福,怎么对的起她们。”
自十四去守皇陵,太后的身子就越来越不好,殊兰即便寸步不离,也难于天抗争,私底下太后的丧事已经预备了起来,胤禛也每每下朝就赶过来侍候,太后大抵听到了脚步声,竟挣扎着坐了起来,殊兰眼里一下子蓄满了泪,别过眼不忍看。
胤禛坐在太后身边,握着太后的手:“皇额娘想吃什么拒说,只要您养好身子就行。”
太后笑了笑:“该享的福额娘已经享尽了,要是还不知足,那就要遭天谴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的知道,只是临死了还有一件不放心。”
胤禛强忍着酸涩道:“您说的什么话,您要长命百岁的。”
太后摇头:“你跟十四都是额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即便十四有再多过错,你一定看在额娘的面子上,留他一条性命,若能如此,额娘死了也能瞑目。”
太后的手越掐越紧,几乎在胤禛的手上留下印子,胤禛抬眼看向已经浑浊起来的太后的眼,大滴的泪流了下来:“朕答应!”
太后忽的慈祥的笑了笑,仿佛用尽了生命最后的光华,在提不起一丝力气,同殊兰说话:“哀家困了,要歇一会,你也下去歇息吧”
太后的死,胤禛似乎也归咎到了十四身上,他即便答应留下十四的性命,但也实在难优待他,不是缺吃就是少穿,想起来还总要大老远的发个圣旨过去斥责一番,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