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兰听着她说话,猜测她是知道自己的事情的。
赫舍哩轻笑着道:“嫂子总是这般见外,还拿我当外人呢。”
又听到个声音,虽是在嗔怪却掩饰不住欢喜:“你又在外面编排我什么不是?”
赫舍哩也难得的露出了小女儿的娇态,牵着殊兰掀起帘子道:“嫂嫂,我带殊兰来看你了!”
不大的屋子里坐了七八个人,还有几个年轻的姑娘,打扮的很是鲜亮,上首坐着的一个容长脸,端庄的夫人已经站了起来。
赫舍哩拉了拉殊兰:“还不快拜见舅母!”
有丫头早摆上了垫子,殊兰刚刚跪下叫了一声舅母,就被兆佳氏扶了起来,她抬眼见着兆佳氏满目的辛酸,眼圈也红了,便觉得舅母是亲人,是真心疼她,又真心真意的唤了一声舅母。
兆佳氏连连应是,又褪了手上的一串红珊瑚佛珠给她,来来回回的打量了她几圈才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勾的赫舍哩也红了眼圈。
方嬷嬷劝道:“难得的一家子团聚,夫人到是抹起眼泪了,旁边还有几位夫人格格们看着呢。”
兆佳氏这才收起了眼泪,对着一旁坐着的几人连道不是。
众人都见了礼,都给了殊兰见面礼,兆佳氏拉着殊兰在自己跟前坐下,一个圆脸的夫人笑着道:“这一看就是佩静的闺女,瞧瞧这模样,啧啧,四九城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她旁边坐着的一个尖下巴的夫人撇了她一眼,看了坐在她身旁的女儿一眼,嘴角往下一拉喝了一口茶水。
坐在殊兰身旁的赫舍哩对殊兰轻声道:“她是翰林院侍讲学士卢大人的夫人。”
殊兰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怪怪的。
兆佳氏似乎浑然不觉,道:“这丫头自幼身体不好,一直在苏州那边养着,好容易才接了回来,今日到是第一次出来走亲戚,难为你一眼就看了出来。”
卢夫人虽然看着比兆佳氏还年长几分,但兆佳氏说话的口气却似乎是对晚辈。
卢夫人也不在意,又笑着接口道:“这是好事,可是要恭喜佩静了。”听着口气似乎跟赫舍哩也是极其熟悉的。
赫舍哩笑道:“就你嘴巴甜。”
众人都捧场的笑了起来。
大人们说话,跟着的几位姑娘坐着也没有什么话说。
兆佳氏让丫头带着几个姑娘出去,又嘱咐殊兰:“去舅舅家的园子里好好转转,一会回来陪舅母好好说说话。”
殊兰应了是。
算上殊兰一共有五个年纪相当的姑娘,卢夫人的女儿,卢玉菲,那个尖下巴的夫人是詹事府少詹事的夫人,女儿钮钴禄雪珊,看着到是很有几分姿色,又因打扮的明艳到是很有几分看头。
另还有太仆寺卿之女马佳舒嫣,知州武柱国女武莹莲,殊兰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武莹莲,这女子这个时候看起来也是文文静静的,一张圆润的脸庞,笑起来会有浅浅的梨涡,甜美而可爱,最重要的是,这身形在长者们的眼里是个好生养的。
武莹莲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但也只是抬起头朝她一笑,露出一双梨涡来,殊兰便也回她一笑。
卢玉菲是个自来熟,出了门就挽着殊兰的胳膊:“妹妹长的真漂亮,我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丫头们领着几人出了院子转过一道角门就进了花园,这花园虽然不大,但胜在精巧,假山流水一样不少,曲曲折折的很有看头。
殊兰笑着应道:“我以前也没有见过姐姐呢。”
钮钴禄雪珊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道:“那妹妹可曾见过姐姐我?”
马佳舒嫣笑道:“你可是又在说胡话了,不是刚刚说了妹妹才从苏州回来吗?怎的会见过你。”
殊兰多看了几眼钮钴禄雪珊才恍然觉察那一日在果毅公府上是见过她的,听这语气,似乎是在找茬的。
小女儿的心态,她大抵能明白几分,开口问道:“姐姐见过我?”
雪珊微微攒眉:“那一日见过本家一个妹妹身边有个叫做苏荷的丫头,跟妹妹长的确实像。”
怜年听着话不对,冷笑道:“这位格格,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将我家格格比成下人?”
武莹莲带着一脸的懵懂,卢玉菲那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个不停,只马佳舒嫣怕闹出了事不好,笑着道:“哎呦,看看,那便的蔷薇开的好。”
又问一旁的丫头:“咱们几个采几朵在头戴可好,夫人可会怪罪咱们?”
跟着的丫头也怕格格们有口角,乐得打岔:“哪里会呢,奴婢这就去让人找了剪子来,格格们喜欢那一朵剪哪一朵,只别将院子角落里那盆兰花伤了就成,那是大爷特特买来孝敬夫人的。”
大爷这个词似乎让气氛又有些了微妙的变化。
马佳舒嫣应了一声。
都这样打岔了,钮钴禄雪珊却并不打算罢休:“这是哪家规矩,主子说话也有下人插嘴的份?我是该夸妹妹好规矩吗?”
怜年担忧的看了一眼殊兰,殊兰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转头看着钮钴禄雪珊:“我的规矩,自然是好的,只是姐姐这样问了,我也少不得要问一句,得理不饶人,可也是规矩?”
相处这几日殊兰一贯的温和,忽然强硬,让怜年即觉得窝心又有些惶恐。未冉跟着一旁笑嘻嘻的只拽她袖子。
马佳舒嫣深怕钮钴禄雪珊在说出什么来,忙挽着殊兰的胳膊道:“走,姐姐给你剪了花来戴。”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