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后,藤轶终于在薛老爷子规定的时间内赶到了玉泉山。
刘宇浩正要下车,眼角余光突然感觉不对劲,回过头來一看差点吓一跳,藤轶竟双手紧握方向盘,脸色发青,双眼冷的吓人。
“小子,你这是怎么啦,”
刘宇浩捅了一下藤轶肩膀,尽量想让气氛轻松一些。
藤轶目光闪闪烁烁不敢与刘宇浩对视,过了半分钟才终于鼓足勇气,道:“刘哥,你说将來贺旭东有机会登顶的话,他会不会也象秦始皇那样,”
言下之意,藤轶已经在心里开始防备贺二哥了。
大概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这个话題过于沉重,所以刘宇浩也沒发现藤轶居然沒象平常那样称呼贺旭东为首长,而是直呼其名。
这种改变是心理上的,也是出自于藤轶对刘宇浩诚挚的关心。
“这都哪跟哪啊,”
看着藤轶那模样,刘宇浩心中一暖,又捅了他一下,呵呵笑道:“沒事别瞎操心,二哥不是那种人,”
“现在不是,可并不代表以后不是,”
藤轶第一次固执地反对刘宇浩的话,面色紧绷,眸中透着坚定。
刘宇浩愣了愣,微微蹙眉。
还别说,藤轶的话并非完全沒有道理,只不过刘宇浩本性善良,不愿意往这方面去想,更不情愿因此破坏了难得的兄弟感情。
又过了半分钟,刘宇浩摇摇头,沉声道:“这种想法以后再不许对别人说,二哥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放心好了,”
贺二哥的确不是那种人,可以后呢。
刘宇浩刚才之所以会皱眉是因为他从藤轶的担忧中想到了将來。
正如藤轶所担心的那样,虽然贺旭东不会对自己不利,可二哥总有一天会老的,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天晓得二哥以后会不会有人对自己出手。
而且,还有一点刘宇浩不得不考虑,那就是将來自己也会老,那么,自己的儿子,或者儿子的儿子呢,他们会不会因为太过富有而被人觊觎。
翁海的幸运是因为遇到了自己,可自己的子孙会不会也像翁海这么幸运。
藤轶见刘宇浩神色越來越沉重不免心中愧疚,嘿嘿笑道:“刘哥放心好了,我不会乱说话的,我和我哥只会做事,”
刘宇浩愣了愣,哈哈笑了起來。
说的也是,将來那么远的事谁能保证呢,只要现在沒人欺负咱不就得了,将來的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刘宇浩拍了拍藤轶的肩膀,正色道:“兄弟你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最后两个字被刘宇浩咬的很重。
其实刘宇浩的担心完全是因为藤轶影响了他,就连刘宇浩自己都沒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打造了商业帝国已经大到了一个令所有人畏惧的地步。
面对这个金融怪兽,刘宇浩现在就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百年内都鲜有人敢拭其锋芒。
如果刘宇浩硬要去影响百年以后的事,那就是他愚蠢了,试想,被称为不可一世的天可汗李世民算是人中之杰了吧,他不也沒办法保证江山永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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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混迟早要还的。
薛老爷子在书房等着他呢,这一关,着实难过。
古香古色的书房里,薛老爷子正在翻阅《孙子兵法》,面前放着的一杯茶从热气腾腾已经慢慢变凉。
刘宇浩从进门到现在老老实实站在办公桌前半个多小时了,可老爷子硬是连眼皮儿都沒带抬一下的,好像压根不知道刘宇浩这个人在自己面前。
“你丫倒是说话呀,”
刘宇浩先是心中郁闷,当然要偷偷拿眼神“杀”一下薛老爷子,让阿q精神安慰受伤的心。
可过了一会后,刘宇浩就老实多了,最多只敢在心中嚎啕大哭,“老爷子,要杀头还是要问罪您老好歹也得发句话吧,”
尽管刘宇浩现在已是满嘴苦涩,却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假如他还想过几天逍遥日子的话,刚才腹诽的那些话最好永远搁在肚子里烂掉,万万不能摆到台面上。
而且,刘宇浩心里门清,这会薛老爷子正观察自己呢,只要他敢露出一丁点不耐烦的神色,估计等待他的一定会是无情的狂风骤雨。
小子,你敢得了便宜还卖乖。
还把你能的不行了吧。
“老爷子,我再给您换杯茶吧,”
终于,刘宇浩逮住了机会,薛老爷子伸出手刚想要拿茶杯就被他发现,立刻变成哈巴狗一样腆着脸笑嘻嘻上前一步。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您老生气归生气,但我给您倒茶总不是什么错吧。
薛老爷子脸赛锅贴,冷哼一声,从刘宇浩手中夺回自己的茶杯,咳嗽一声,“老虎,茶凉了,”
随着老爷子声音刚落下,一个身穿军服的巨汉馔泼哦入,刘宇浩神色一滞,讪讪笑道:“虎叔來了,”
巨汉虽然穿着军装,可依然掩盖不住身上鼓起的肌肉,走起路來虎虎生风,十米之内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首长,放着刘宇浩这种茶道高手不用,嘿嘿......是不是有点那啥......”
严虎是那种典型讷于言而敏于行的人,他本來是想说“暴殄天物”的,可看见薛老爷子脸色难看,再加上他压根就不知道那句话怎么说,也就只好用憨厚的笑声替代过去。
“哼,”薛老爷子不可置否,冷哼了一声。
严虎背转过來,朝刘宇浩挤挤眼,硬把茶杯塞到刘宇浩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