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很多人都知道,在玩古董的时候,尤其是相互交流藏品的过程中,人们是很讲究圈子的,又因为几乎沒有什么人知道李哲是谁。
所以,当拍卖师拿出李哲和拍卖会签订的那些老物件出來展示的时候刘宇浩发现,在场的人中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那些上拍品究竟是些什么。
眼角的余光中,刘宇浩瞥到吴凌松偷偷把手放在座位旁边的扶手上,而身体则轻轻有些发抖,刘宇浩淡淡笑了一下,他知道这是一个人在亢奋的紧张时表现出的下意识的行为。
正如刘宇浩所料,默默无闻的人总是最受伤的那一个,李哲的前面几样拍品都毫无悬念的流拍了。
倒是那乾坤有兽(寿)的玉牌堪堪以四万八千块钱成交,按照现如今的市场价,和田玉籽料玉牌能拍出那个价也不能说是亏,但绝对说不上是个理想价格。
“下面将要拍卖的是三十三笏年号墨,”
在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拍卖后,因为沒有拍出什么让人值得兴奋的物件,所以拍卖师的情绪不怎么高,勉强支撑着将李哲提供的年号墨放在了拍卖台上。
可当拍卖师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全场的人都不愿意了,二三十人组成的拍卖会现场顿时乱糟糟的,有人甚至趁机嗷嗷的起哄。
“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在拍卖单上沒看到有这么多的年号墨出现,”
坐在离刘宇浩不远处的一个中年人首先提出了自己心中的质疑,要知道,这种情况在正规的拍卖会上是不允许出现的。
“就是,这算怎么回事啊,”
“得,你们今天非要给我们个说法才行,”
因为有了人先出头,马上后面就开始又有人跟着哄了起來,大家都在表示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年号墨是这几年拍卖市场上异军突起的新宠,但现在这种情况分明是在沒有上手的情况下就需要买家做出决断,等会竞不竞价。
对一件自己沒有认知的物件贸然出价是在拍卖会上非常冒险的行为,那个中年人显然是事先沒有得到消息,所以脸上的神情显得有点愤怒。
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西装的男子走了过來,面带微笑的解释道:“先生,这些年号墨是临时决定上拍的,请你冷静,”
刚才上前阻止中年男子的那个黑西装刘宇浩也见过两次,应该是吴凌松的随从人员。
看來自己最初的猜想是对的,这场拍卖会原本就是吴凌松私下借用长城俱乐部的名义举办的,而不是什么古玩交流活动。
刘宇浩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身体侧向贺旭东说道:“二哥,那些年号墨我都看过,是珍品,”
“为什么我刚才沒有看到那些古墨,”
通过刘宇浩的话贺旭东也能猜出个大概,他重复再问一次不过是为了证实自己心里所想的。
刘宇浩回过头看了一眼神色略显紧张的李哲,又回过头笑道:“二哥,这几年市场上的年号墨行情日益看涨,卖家不愿私下交易,所以就有人耍了小手段呗,”
“无知,”贺旭东面无表情的冷哼一下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
刘宇浩摇摇头,会心的笑了起來。
还好吴凌松这会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了处理刚才那突发事上去了,并不知道自己竟然得到了贺旭东这么高的评价,否则可能会气得当场吐血。
不得不说,吴凌松的那些手下还是很会办事的,沒过多长时间,两个穿黑西装的男子就把在场那些不满之人的愤怒消弭殆尽,拍卖又恢复了正常。
刘宇浩微微叹息了一下,拿出手机迅速的发了一条信息:“这三十三笏年号墨我全都要,”
发完短信,刘宇浩朝翁雪雁那边看了一眼,那丫头翻动了一下手机页面,又快速放回包内,也沒回头,伸出嫩葱似的小手向后面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
因为大家对那三十三笏年号墨都沒有上手,所以拍卖一开始就陷入僵局,除了拍下那个青花龙凤纹瓶的胖子连续出价三次以外,其他响应的人几乎是寥寥无几。
贺旭东看了眼一脸淡定的刘宇浩,奇怪的问道:“老四,你不是说那些年号墨都是珍品么,怎么一直不见你动静,”
刘宇浩呵呵一笑,低声道:“二哥,你猜我现在急着出手的话吴凌松会不会跟我急眼,”
“哼,他敢么,”
贺旭东用余光瞥了眼吴凌松,不屑的冷笑了一下。
刘宇浩摇摇头,笑道:“敢不敢是一回事,但最后的成交价无缘无故增加了许多就又是另一回事了,我可不想花更多的钱办更少的事,”
说完,刘宇浩象沒事人一般悠哉悠哉的端起身边的茶杯品了起來。
贺旭东先是一愣,随即悟出了刘宇浩话中的意思,淡淡一笑,道:“就你鬼点子多,”
“二哥过奖了,实在是被吴凌松逼的不得已而为之啊,”刘宇浩似笑非笑的摆手说道。
由于古墨鉴赏,首重于看,在场的那些人又都是行家,所以尽管拍卖会上不允许他们现在再去看那些年号墨,但有些眼力好的人还是通过观墨色看出了那三十三笏墨的新旧。
在一番考虑之后,原本冷清的现场又再次热闹了起來,好几拨人都竞相出价,这种情况却是吴凌松在此之前万万沒想到的。
“八百万,我出八百万,”
最开始表现出不满意的那个中年男子是第一个把那三十多笏年号墨价格提起來的人,直接出到了八百万。
所有古墨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