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知乐话就没停过,粘在知红军身边吱吱喳喳问个不停深宫乱:步步成后。对他来说,老爹变了,似乎又没变,但是,不管老爹变没变,哪怕是抱着胳膊晃一晃,他也觉得高兴,蹭一蹭脸,心里就像是舒坦了般。
知红军并没有再像从前那,一巴掌过来把他扇到一边,实际上,在扇了一巴掌却没扇走人后,他就明显的感觉到,老爹的态度变了。那种把他当作一个孩子的压迫感消失了,只剩下淡淡的忧虑。
在知乐的印象中,知红军经常是忧虑的。许多时候,他半夜醒过来,会发现老爹在灯光下愁眉不展的样子。儿时的他,就时常在小旅店、废弃的房子、丛林的火堆旁边,看见老爹这样的表情。
渐渐的,知乐不说话了,怯怯的拉了下知红军,道:“爹,我们要去见谁?”
知红军伸出手来,却不是打他,而是摸了摸他的脑袋,叹道:“去见曾英宇。”
曾英宇就是白鹤的领导者,知乐在简报上看过,暗中松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他并没有发觉,知红军在他沉默的时候却多看了好几眼,一脸的若有所思。
车子开了四个多小时,一直到下午二点多才停了下来。沿途所见和中国一些城镇也没什么区别,就算是人,咋一看也是亚洲面孔,甚至连说的话也有许多汉语。如果不是知红军在身边,知乐甚至都会以为自个儿还在国内呢。
车子停下来的地方是个小城市,虽然并不大,但看起来一付欣欣向荣的样子,路上行人密集,店铺也是各种各样,所有的招牌上都有中文字。知乐听败城说过,这里与其是国外,不如说汉族主管的各国民族交汇三不管地带。
知乐下了车后,眼前出现的是座小办公楼,虽然并不高,但看起来也颇有些商业气息。进去,坐电梯上去三楼,窗明几近的办公室,看起来就像是普通公司般,谁也不会把这个公司和一个无恶不作的黑社会团伙联系起来。
曾英宇比知乐所想像得要小得多,面黄肌瘦的,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可是,那目光落在人身上时,却让他很不舒服。他知道,这个男人带着“戾气”,这个词还是败城教给他的。
“你就是知哥的儿子啊?长得真像!”曾英宇没有知乐高,伸出手只是拍拍他的肩膀,道,“这次过来干什么的?”
知乐刚要说话,又不自觉的瞄了眼知红军。果然,他一看,知红军就抢先开口了:“过来旅游的,家里崽,没见过世面,想来看看。”
“年轻人嘛,当然要多走走,开阔下眼界。”曾英宇笑起来,“不如就在我这儿跟着干吧?听说还当过兵?”
“部队里没好人。”知乐瘪着嘴,一脸的不高兴,装得有模有样的,“我不想当兵了。”
“能当逃兵也不错啊,你看你爸,这么多年了,有谁能逮得了他?”
“嗯!”
知乐还想说什么,却被知红军一把拉了过来,板着脸道:“曾博士开玩笑吧?我这儿子大字不识一个,当了几年大头兵,有个屁本事。他还是回国内去混混得了,在这儿,他没用处!”
曾英宇似乎也不介意,笑容满面的道:“这有什么,多学几次,什么就都会了。”
“不用。”知红军根本不理会曾英宇的语气,扯着知乐就往外面走,“我这崽太笨,学不会!”
知乐还想说什么,知红军却像是料到了般,一把捂住他的嘴,挟着去了门外。等到了走廊,直冲厕所,进去后把门一拉,他就把挣扎不休的知乐按在墙上,拍了大脑门一下,骂道:“你别想着在这里搅风搅雨,给我回国内去!”
“爹,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
“你跟我个蛋!”知红军大骂了一句,左右看了看,又压低了声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的!你老爹的眼还没瞎!”
知乐一下子懵了,在知红军面前,他比在败城面前还要不成熟,少担当。毕竟,败城不仅是他的长官、长辈,也是他的爱人,他当然有回护之心。对知红军,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孩子了。
凭着败城的耳提面命,知乐总算没有当场把什么都交待了,只是眨巴下眼睛,流露出畏惧的神情:“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红军咬着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手指头用力戳了知乐额头好几下,怒道:“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呢,学人来当卧底!?你当你是谁啊?连个谎都说不全!部队那些当官的脑子都进水了?老兵死光了?国安死光了?派你来,那帮子当官的他娘的有病吧?”
知乐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穿了,他强作镇定,小声道:“爹,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瞎子才看不出来!”知红军一付恼火的神色,“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我提到见曾英宇时,你吱都不吱一声,如果是不认识的,好歹也该问一句是谁吧?到了这里,一进楼,你那眼珠子就转得像个轮子,生怕我不知道你在偷看是吧?和你一起的那几个,跑起来步伐节奏一致,一看就是当兵的!”
知乐低着头,红着脸,嘀咕道:“这么明显吗?”
“你就差在脸上写‘卧底’两个字了!”知红军压低了声音骂道,“你到这里来,不是给我添乱吗?我能看出来,别人就看不出来?”
知乐眼见知红军的神情越来越暴怒,想了想,干脆豁出去,一把拉住知红军的袖子,道:“爹,你跟我走吧。”
“走?”知红军露出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