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麦麦盯着她满是伤疤的手腕,泣不成声,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了头顶,浑身冰冷的血液都静止了。舒殢殩獍
“有时我在想,我到底是被谁磨成现在这样的铁石心肠?”沐晚夕嘴角扬起凉薄的笑意,整个人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麻木、冰冷,声音机械的继续往下说。
每天只有半个小时的放风时间,一大群精神患者会被放出来,沐晚夕也不例外,意识清醒时她就有计划要从这里逃走。放风时,她特意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两百米外是两米的高墙和电网,虽然没有通电但是有很多铁丝想要爬上去都不容易,更别提翻越电网了。
精神病院的正门有保安人员,每个楼道都有专门看守,想要逃出去根本就不可能。时间越久,沐晚夕越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幻听和噩梦,精神涣散越来越严重,最终支撑不住她利用放风的时间从之前碎掉的玻璃下找到一小块碎片,回到房间她就选择割腕自杀。
只是并没有成功,被护士发现急忙送去急诊室急救,活下来。沐晚夕忽而发现,前面急诊室的戒备比较松懈,除了普通的护士和医生没有任何的保安人员和戒备。
她知道,这肯能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只是她并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可以拿到碎片自杀。被送回来后,护士对她的看管更加眼里,每过半个小时过来看她一次,确认她没有自杀这才安心。这样过了一个月,沐晚夕每天还是被逼吃着药物,精神越来越差,每天都在不断的自我催眠,自己是正常的,自己没有疯,没有病,只要等逃离这里,她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很多次她脆弱的连自己都法说服,俨然认为自己和这里的人一样也是神经病,是疯子大圣传全文阅读。
整整半年,沐晚夕前后自杀了不下十次,企图逃跑九次。有一次刚逃出了急救室门口就被人抓回来,最远的一次她逃到医院对面的马路,每一次只要能多跑一步,哪怕是半步,她都不会放弃。
在第九次沐晚夕不仅割破了手腕,还撞破了额头,整个人奄奄一息,被送进了急救室,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真的撑不下去了,放松了警惕;沐晚夕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与勇气,趁他们不注意逃了出去,赤脚从急救室跑出医院,在宽广寂静的马路上狂奔。
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逃离这里,一定要逃出去,活下去!自己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疯掉,死掉。
她跑到第二条街时,身体真的支撑不住了,而医院的人也就要追过来了。沐晚夕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视线看向前方黑的没有尽头的马路就好像是自己的命运,黑暗,空洞,看不到一点点的希望。
那一刻,沐晚夕真的心如死灰,彻底的绝望,找不到一点点的念头来支撑自己。
后面吵杂的声音越来越近,沐晚夕知道自己就要被抓住了,只没想到飞驰而过的黑色轿车会突然停下,在气雾氤氲的视线中看到程安臣从车里走下来。
那一刻,程安臣黑色的瞳孔满载着戾气与心疼,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的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立刻上车。
沐晚夕在精神病院的半年已经被折磨的枯瘦伶仃,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手腕上扭曲纠缠在一起的丑陋疤痕,新的旧的重叠在一起;面黄苦涩,头发被剪的长长短短,比起夏天被剃毛的宠物狗还要难看,轻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九死一生,沐晚夕时常会想当时如果安臣没有出现,后来安臣没有想尽办法的救自己,自己怕是早就死在精神病院。
沐晚夕手指拨开自己的刘海,苍白的肌肤上很明显的疤痕盘踞在滑嫩的肌肤上,“这个就是撞出来的,甚至有轻度的脑震荡。即便我活下来了,可是身体机能坏的差不多,我时常会头痛,会恶心呕吐,我夜不能眠,只能靠着吃安定片勉强睡一会!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精神出于崩溃的状态,痴痴呆呆的,谁也不认识,连话都不说,更别提吃饭睡觉这些正常人都会的事。”
“麦麦,经过那半年我终于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日日夜夜都被精神折磨到连绝望是什么都不知道。”沐晚夕苍老的声音里夹杂着荒凉,“我究竟做错过什么,值得他们这样对我?我宁愿他们杀了我,也不愿他们这样折磨的我生死不能!麦麦,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冰冷,可怕?罪恶,黑暗?!”
“别说了。”麦麦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最让她心痛的不是沐晚夕经历的那些,而是此刻她用如此平静的口吻叙说着曾经的一切,仿佛全与她关的事,可是心里是痛的,那种痛没有经历过的人怎么会明白。
“是谁?到底是谁做出这样残忍的事?”麦麦泣不成声的哽咽着。
“不知道。”沐晚夕摇头,整个人在寒风中漠然玉立,“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痊愈了,再想回精神病院寻找真相时,精神病院被人一把火烧了,除了灰烬和废墟什么都没留下,当初的那些人也一个都找不到,像是从人间消失了。”
“那,我该怎么帮你?”麦麦双手胡乱的抹去脸颊上的泪,红红的眼睛看着她,眼底的泪怎么也法抑制。
“我逃的最远的一次借过路人的电话曾经给殷慕玦打过一个电话。”沐晚夕淡淡的开口。
麦麦一惊,迫不及待的问:“殷少接电话了?他没去救你?还是他没接到你的电话?”
“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