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尧和司徒瑞当日在大殿里密聊了许久,直至三更天宫门才再次打开,司徒瑞表情凝重地慢慢走到了宫外。睿忠王府的长史官此时正忧虑地在外面来回走着,听到动静急忙回身,见到果真是自家主子,心中的大石头才猛地放下了。
他瞄了瞄司徒瑞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咱这就回府?”
司徒瑞原本正想着事情,被他这一打岔,一肚子的阴郁就冲着这位发泄而去:“你是傻子么!这三更半夜的,不回府还要如何?!”
您不是经常三更半夜不着家,跑到林府和林家公子促膝长谈的嘛!长史官很无语,只是眼瞅着这位爷又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他也不敢说俏皮话,见风使舵地转移了话题:“爷,今日半下午那会儿林家大爷到咱府上了,见您没在,也没说什么就又走了。”
长史官最近摸索出的新招数,无论自家主子有再大的事情,说到林家大爷身上,表情总会松快一些的。只是今日,这招数似乎也——失灵了。
若是往常听到这话,司徒瑞早就借着理由就偷摸去林家了。但是今天,刚刚经历了和司徒尧的暴风骤雨,司徒瑞此时心情十分复杂,闻言沉默了下,摆摆手有气无力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回府!”
依林恪的聪明程度,他这会儿过去必定瞒不过他。还不如……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再给他个惊喜也好。不过就不知道,这人到时候是会惊喜还是会愤怒?
不管林恪到时候的反应是惊喜还是惊怒,真到了那时候,他二人就可以彻彻底底的,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司徒瑞带着一肚子的心思和盘算回到了自家府上,而林家这边,林恪此时正看着黛玉恨铁不成钢:“你明知道那边这会儿正鸡飞狗跳的,你还非要去凑这个热闹?!”
林恪这边话音刚落,就被林如海毫不留情地拿书拍了一下:“这么多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那是你外祖母家,什么这边那边的!简直越活越回去,连你妹妹都不如了。”
我勒个去!林恪简直无力吐槽,自家被那边折腾的还不够吗?非要上赶着往前凑,那边现在东府办丧事,西府老太太又大寿,这可真是好一场大戏,过去万一遇到了什么乱七八糟人,自家妹子去了不又要受欺负?!
林恪很想爆粗口,但抬头见到林如海神情严肃的模样,再瞄瞄黛玉正笑语盈盈地对着他,轻轻说了句:“当今以孝道治天下,无论如何,总是我们的外祖母,哥哥不看僧面看佛面罢!”黛玉说道这里,仿佛知道林恪在担心什么,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哥哥放心,我这次定然不会受委屈的。”
孝道?林恪对司徒尧这种表里不一的行为嗤之以鼻,只是这话要是再说出来,估计自家老爹就会直接大义灭亲了。
“那我和妹妹一起去!”林恪如此说着,直接忽略了黛玉那句‘不会受委屈’的话。
旁边林忱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着,此时听到林恪如此说,也立马直起了身子:“我也去!”
林如海摸了摸胡子,大手一挥:“都去!”
于是,因为这件半大不小的事情,林恪接下来的日子就变得忙碌许多。先是叮嘱黛玉到时候不要离宝玉太近,免得那个混不吝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闹将起来,坏了自家妹子的名声。再来又叮嘱林忱,到时候多长些眼色保护姐姐。他毕竟年岁大了,不能混在后宅,但是林忱年纪小,到时候腻在黛玉身旁,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接下来就是挑选着给贾母的寿礼,既不能太薄让外人看了笑话,又不能太厚让贾府那起子人又凑上来。除了这些,还有自己的功课也不能落下,如此这般忙碌之下,林恪不自觉地忽略了一件事情:
司徒瑞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来找他了。
而他,也很久没有去睿忠王府了。
转眼间贾敬的后事已经料理完毕,东西二府各自休养生息了一段时间,贾母的生辰也终于到了。
八月初三这日,贾府中门大开,从清晨开始,宾客就络绎不绝地到来。只听的门口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和贾府交好的那一小圈子世家自然不必说,各自都带着厚礼,笑语盈盈的上门道喜。而剩下那些和贾府不熟的人家,有些是和政老爷同朝为官,不好不来。有些是和贾府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不好不来。有些呢,则纯粹是为了投机的,上赶着也要过来。
如此热闹的场景,在贾府已经是不多见了。不仅仅是后院的贾母笑眯了眼睛,就连前院招待的贾政以及贾赦,也都跟着眉开眼笑,唯独只有被拎在旁边的宝玉闷闷不乐,羞于同这些个迂腐之人为伍。
这般热闹的气氛,在南安王妃和北静王妃到来之际,达到了□。见到二位王妃联袂而来,贾母也不敢托大的亲自相迎,北静王妃年岁小些,见了贾母寒暄了几句便笑吟吟地站到一边,模样沉静。
而另一边,南安王妃和贾府倒是热络的很,两人互相聊了一大会儿,贾母这才看向南安王妃身边的一个女娃儿,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这位是?”
南安王妃笑着看了身边的女孩一眼:“这是家中小女,名唤梓云。从小仗着父亲哥哥宠她,也不知闹出了多少乱子,我现今都管不了了。”
南安王妃话虽如此,眉目间还是有着自傲之意的。而这边梓云也有模有样地给贾母见了礼,喜得贾母当即就从手上褪下了一串玉珠塞到了梓云手中:“既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