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落在别人头上,指定都得幸福的晕过去,叶家呀,门第高深的叶家,就是沾点光就能跟镀了层金一样,秦女士自己这人生算是圆满了,但是她还有女儿,女儿得嫁人,怎么着也不能嫁小老百姓——

说到这里,要是陈碧知道她妈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早就落跑了,可她天生反应慢一点,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也就没把秦女士平时说的话当成笑话般在听,从来都是左耳进去再从右耳出来——

人都说“娶媳低娶,嫁女高嫁”,秦女士就打着这个主意,女儿是她自己的,自己一个人结婚,把女儿一个丢在外面,她那是愧疚可深了,给女儿找个好丈夫,那是顶顶要紧的事儿校园全能高手。

叶老六那是对她挺好的,挺好也就是那么回事,开始还能有感情,要是没有感情,人家能娶她一个失婚女嘛,秦女士常说这都是注定的事,她自己得幸福了,女儿那也得要,小平同志都说了“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秦女士为什么要让女儿跟着叶苍泽回来?

便是大有深意,叶苍泽三个字后面写着的就是单身,这年头,像他这么有发展前途的男人还是个单身男人,便没有没缝的鸡蛋,也得叫人恨不得叮两口,秦女士就想叫女儿上去叮两口。

一身笔挺的军装,面孔严肃的叫人不易亲近,落在陈碧眼里,眼神不由暗了暗,喉间一动,莫名地觉得嘴里都湿润起来,像是突然分泌出动情的汁液来,让她眼神都不大一样。

哎哟喂——

要她怎么说?她被这个男人快勾去了魂,全身都快不得劲了——

“妈——”她叫了,手使劲挽着秦女士,怕自己站不稳。

秦女士这都多少年没跟女儿这么亲近过了,女儿这么一凑近,她都喜悦的心都快死“吧吧嗒嗒”了,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阿碧这是怎么了,还想你大伯呢?”她说话也高明,当着前面的叶茂,“小傻子,你大伯可记得你这份心呢——别哭——”

叶茂,如今是长房第一人,老爷子没有了,他不止是长房第一人,而且都是叶家第一人,谁都走在他身后,那架式,远远地看着就跟皇帝出巡似的霸气,后面跟着全是他的忠臣——

陈碧让秦女士这么一说,顿时成了焦点,谁的眼光都往她身上搁,她是想把自己躲起来,结果秦女士出手了,让她万众瞩目——

她天生就是个猥琐人,心脏可过不得这种气场,顿时面无表情,主要是她实在不知道做什么表情,笑是不行的,咱这刚是告别叶老爷子回来,笑是太不庄重了;真哭,她也做不出来,她真没有那么个天分,说真就能哭——

可她不知道,这年头,忠臣是干什么的,那都是只要是叶家人,那做的事都是对的,更别提陈碧都让首长同意入叶家大门了,瞧瞧,这位对老爷子感情真深,深得叫他们佩服——

这都是哪跟哪,就算是人没哭,也得当人在哭,尽一切能力让首长满意,这便是忠臣们干的活,哪怕是首长叫他们去死,谁都是血性男儿,第二句话都不说,横叉叉上去就是一片——

玩笑,这纯粹是玩笑,当然,也差不离了。

“阿碧,你过来——”

这说话的是谁?

人是叶茂,叶家头一号人,居然叫的那么亲热,就仿佛是他跟前最得宠的妹妹,对,从辈份上来说,确实是妹妹。

是拖油瓶妹妹——

这是陈碧在心里给自己加上的,她到是想往前,脚跟粘在地面一样,人家喊她过去,本就是叫她露脸的事,结果她心里可嘀咕了,为什么嘀咕,不就是不愿意的嘛,她就想当野草,别让她成花,行不行?

叶家第一人发话了,结果被叫的那个人还在原地,叶苍泽就在后面,他没有说话,身着军装,站得笔直,目光凛冽,跟不认识她一个样——

秦女士急了,六房本来就在叶家不怎么显,以前还有老爷子罩着叶老六这个不怎么成器的兄弟,现在没有老爷子,可不就得靠叶茂了,女儿紧要关头不能给六房添砖加瓦,让她心里着急——

“阿碧,这是怎么了呢,妈是晓得你太伤心了,可你哥在叫你呢,还不过去?”秦女士这说话的艺术,真是扛扛的,白的都能叫她说成黑的,亲密地搂着女儿,谁看看她,都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可是——

都说是模样了,慈母的后果是陈碧终于反应过来了,被人在腰间一拧,任谁都得反应过来,可疼得她快挤出眼泪来,瞅着不远处的叶茂,身后跟着几位叶家人,从二房到五房都站在他身后。

几步路,根本不到十步,陈碧的腿儿都快要打晃,这地儿真冷,冷得她快发抖了,这得看她今天穿的是什么,别看外面黑色大衣,透着庄重,里面蕾丝连衣裙,黑色的打底裤明明是加绒的,还是挡不住寒风——

人是两边站,她从中走,几寸高的细跟儿,走得艰辛无比,但是她昂首挺胸,面无表情,不知道她的人还都以为她镇定,其实最不镇定的人就是她,走一步都觉得跟凌迟差不多。

“大哥——”她一抬眼,迅速地就低下头,不敢真真仔细看人。

即使秦女士敏感的发现自己这个女儿跟扶不起的阿斗没什么两样,还是想尽可能的给女儿铺一条好路,嫁给叶家的男人,不会有离婚这一事,她自己被抛弃过,怎么能让女儿被抛弃,她在后面急得要命,恨不能亲自替女儿说话。

叶茂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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