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末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依旧玉树临风,风月无边内宫三千。席末对这个人的感触熟悉又陌生,熟悉到这个人一皱眉,一抿唇就知道他在不高兴。陌生到这个人厚重的瞳孔里到底藏匿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谎言。
“你找我有事情?”席末丢掉手里的锄头,声音无起伏。丢开锄头并不是因为要礼貌,席末怕自己控制不住一个锄头就扇过去,以他现在的臂力,铁定出人命。
熊焘偏过头看着席末,这个人才半年没见,就已经变的他快不认识了,这种需要他仰视的身高,还有令人咂舌的面貌,这种变化太诡秘。熊焘现在有些失眠偶尔噩梦,梦里血腥一片,一低头就能看见浑身腥红的席末躺在他的怀里虚弱的求他放过他。
这种梦太过于荒诞,熊焘每次吓醒后都后怕,荒诞的背后又显得那么真实。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没有事情。”熊焘扶了下眼镜,席末的冷漠和压抑的异样,熊焘能感觉得到,这样难以捕捉的情绪令熊焘云里雾里。“席末,跟我去海滨市好不好?”熊焘垂首看着土地,他有一种奢想,梦里的意境也许相反,也许席末还是需要他的拯救。
席末闻言,抬头定定的看着熊焘,这个场景简直就是上辈子的重复,然后还有什么呢?席末根本就不想想起那些痛到流血的记忆,席末一想起就痛的无法收场。
“熊焘,你说什么呢?我跟你去海滨市?你养我?那我奶奶怎么办?还有我家江夜鸣怎么办?你都养吗?别说笑了,你今天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抱歉,我恐怕不能接受你的好意。”席末笑的勉强,谁都不知道他心里的暴虐气息在滋长。
熊焘早就想到是这种结局,只是他有点不甘心。脑海里又闪过一些陌生的记忆,模糊的人影,光耀的身份,这一切只要熊焘仔细想就会头疼欲裂。
黑蛟在脑海里跟席末交流,席末才得知,熊焘的灵魂在波动,记忆在颠覆,虽然不会记得上一世,但是有些深刻的东西总会出现在大脑的波线谱上,这是个糟糕透了的消息。
四月上旬,席末将家里的田地托管给他的师父徐云峰一个星期,他要去海滨市一趟,江夜鸣那小孩每晚都在电话里哭,再不去江夜鸣没崩溃,席末自己都快崩溃。
张奶奶的伙食席末都配好了几样切好的蔬菜放在冰箱,到时候直接拿出来放油盐炒着吃,肉类席末烧了好几样,也都冷藏在冰箱,想吃了就端出来热着吃。
安顿好家里的事情,席末就装着一缸子红烧鸡块,一茶缸的土豆炖牛肉,二十几个芥子里产的咸鸭蛋,还有两玻璃瓶的剁椒鱼块坐上了奔向海滨市的汽车。
席末的身高和样貌,熟人天天看倒是看不出大的变化,江夜鸣只隔了一个多月,他就快认不出席末,抬头看席末温润的脸,他都觉得脖子酸。“席末,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你眼睛怎么变成深绿色了?还有,你是不是又变白了?席末你怎么越长越好看?”江夜鸣蹙眉,眼前的席末变化太大了,他要不是认准了席末,以及熟悉席末,他都不敢上前碰触这个人。
席末见江夜鸣站的远,不动声色的上前,将小孩圈起来,“怎么有这么多多余的话?不是你要我来看你的吗?我就长高了几公分,没你说的夸张。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不好好吃饭?”
江夜鸣不好意思的扭捏了几下,吃货的精神爆发:“食堂的饭菜一点都不好吃,我想吃你烧的红烧肉,糖排,还有牛肉火锅,羊肉火锅也行。”
“嗯,给你带了不少呢,你们食堂有公用的微波炉吗?”席末边说着边将拎包里的缸子玻璃瓶全都搬出来,一一摆在了江夜鸣的写字台上。江夜鸣眼睛森森的冒绿光,抱住席末,就不顾形象的踮脚在席末光滑的脸上啃了一口:“啊,席末,我真爱你,这是红烧鸡块,啊,还有土豆牛肉。席末,我们去食堂吧,五点了快。”
席末见江夜鸣这么容易满足,笑了下,动手掏出江夜鸣不常用的饭盒,装了菜就陪小孩去了食堂。吃饭的时候席末收到了张海的信息,问有木有到海滨市,晚上要不要一起聚餐?席末掏着江夜鸣的手机拨了张海的号码,“张海,是我,席末。”
……“嗯,我到了,刚到,现在在陪江夜鸣吃饭,明晚你下班我们一起吃个饭,地点就是定在我以前租用地下室那上面的胖子大排档,他没关门吧。”
……
“没就好,这么说好了,明晚六点半啊。嗯,回见。”席末挂了手机,递给对面眼巴巴望着他的江夜鸣。
“哪个啊?张海?你以前的朋友?你们关系这么好?”江夜鸣脑容量有限的大脑已经记不起这个曾和他有一饭之缘的张海了。
这个酸劲,席末都觉得酸到了牙齿,用筷子敲了下小孩手里的筷子,“赶紧吃,菜等会儿又凉了。就是张海,以前超市工作的同事,你还跟他一起在我以前屋里吃过饭的,这都记不住。”
江夜鸣定定的看了席末一会,最后才沉默的吃光了饭菜。晚上席末住在距离江夜鸣学校不远的宾馆里,八十一晚,有个卫生间,房间虽然简陋,但是为了提供好的环境给那些野鸳鸯,里面的卫生还算是不错,还有放碟片的dvd,很周到。
席末原本是打算去和张海那里将近几晚上的,江夜鸣得知张海那里就一张单人床,坚决不同意,拉着席末就住进了小宾馆。席末住宾馆,江夜鸣理所当然的也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