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年是来上学的。
说实话,对于这个弟弟,流云实在是不想管,但是把他放到别处上学,玉茹不放心,来了几封信说这件事,流云不得不同意下来,希望这个弟弟不会脑残的太厉害,还能掰得过来。
流云是最近两个月才重新和沈家取得联系,她知道方家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她。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去沈家找找的。但是沈家毕竟是流云的家,流云在上海呆了几个月,还是与沈家取得联系。她不知道方家会不会一直盯着沈家,所以流云每次都借着曼青和学校同事的帮助,将信件寄到玉茹的娘家、沈家店铺的掌柜们和跟她交好的夫人处,请他们转交。
流云与沈家的联系,每个月也就两封信,每次的收件人都不同,很难找出规律。流云每次给报社的投稿也是如此,都是托曼青转交出去或者直接交给王社长,就连报社的其他人对茗安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流云最初跟玉茹联系的时候,在信中表达了自己离开的理由和原因,看到玉茹的回信,她其实是不赞同却又无可奈何,对于流云这个女儿,她大概也能感觉到她变化的太多,已经不再是那个听她话的沈家大小姐了。事情到了这一步,流云和方少陵之间的矛盾已是不可调和,对于方家,玉茹心里也是极为恼恨,她就算在不赞成,也知道不能将女儿的行踪透露出去,免得连累了女儿外孙!
自从沈渊的丧礼之后,流云劝玉茹将流年送出去上学,作为男孩子,玉茹总不能一直将他绑在身边,还是要让他多见见外边的世界才能长大。玉茹倒是有了这心思,只是不放心,后来知道流云身在上海,就一直想着能将流年送到上海,有流云在身边,她也能放心。
今天是周末,街上的人多了一些。流云坐着人力车到火车站的时候,时间还早,她站在站台上,等着重庆过来的火车,希望不会晚点。
这一次,是王社长去西南有事要办,流云拜托他帮忙顺路带着流年过来。这几个月来,流云和王社长的合作很愉快,彼此地交情倒是更近了一步。流云知道王社长有自己的人脉背景,虽然没有细问,但是让他顺便捎着流年过来,就能少担许多心,路上,王社长因为工作原因还要拐去好几个地方,正好让流年见见其他生意人,也不怕方少陵派人跟着流年或打探消息。对外只说,是沈渊身前生意上的好友,许久不见了,到青城见到了流年,想起好友生前情谊,帮忙培养后辈子侄。
流云抬腕看表,已经上午十点半了,还有十分钟,就是火车到站的时间。左右望去,站台上三三两两站着不少人,有带着行李来等着坐车的,也有空着手像流云一般来接人的。站台上不时有卖茶叶蛋、烙饼散烟的小贩走来走去兜售商品,流云自己都被问了好几次。
“这位小姐,你好!”
流云转过头,面前的男子倒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穿着一身有型的黑色长风衣,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是来搭讪的,但是流云却有些紧张的抓紧了手中的小包。不管什么时候,火车站都是小偷和骗子们的活跃区,想到前世曾经听说过的那些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骗局,她在这里一直提高警惕。
“小姐,你别紧张,我和你一样,都是来接人的,等着无聊,我想我们可以聊聊天,打发时间。我叫唐承烨。”他向流云伸出右手,做出握手的邀请。
流云并没有接话,而是继续打量他。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有走在街上被人搭讪围观的资本,但是,她并不觉得这个男人会是那种随便见到美女就来搭讪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上总有一分违和感在其中。
流云想了想,并没有伸出手,只是朝他点点头。流云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目的,也许他真是因为等着无聊,想要找个人聊聊天,也许……
“你好,先生,我姓顾。”
“顾小姐,你是在等哪辆车?”
流云轻声与他随意聊着,一边仔细观察着身边的环境,这里比较空旷,不远处还有站警在四处巡逻,她接到人就能走,似乎不用担心这个人对她有什么图谋。
“我在等从重庆方面过来的车,先生你呢?”
“我也是!”
这时流云注意到,以这个男人为中心慢慢地靠近过来十几个男人,停在几米远的地方,有得还提着箱子,看似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但是这些人几乎同一时间出现,连成线,却是一个圆弧,将两个人围在正中央,流云有些后悔,一看这样子,就是这个男人引来的,不知道这些人跟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她应该在这个男人来跟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赶紧离开得远远的,不该管什么失礼的问题。不知道现在换个地方站还来不来的及。
“先生,不好意思,我想要去方便一下,您看……”
想到就做,流云看看表,离火车到站还有两三分钟的样子,不过一直没听见动静,想来火车晚点了。流云对唐承烨歉意地点点头,向建在站台上不远处的公厕走去。
“顾小姐,请等一等,唔,我想我可以和你一起过去!”
流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的表情奇怪起来,这话听着,真像个流氓!流云一瞬间有把手提包砸在这人脸上的冲动。不过不是因为他言语的暧昧,这位唐先生说话的时候目光平静,神情也不猥琐,她相信他没有什么冒犯的意思,只是,这人是黏上她了吗?她可不想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