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陵一直都在看流云的文章,当然,她新出版的书籍也不例外。他不知道,流云将自己书中的那个男人写的那么十恶不赦是为什么?难道说,其实,他在她的心里,就是这样的可恶?

方少陵将酒杯中的酒一口饮尽,想要借着酒精的刺激忘掉这样的猜测——就算曾经的他待流云不好,但是也没有到这般qín_shòu不如的地步吧,为什么,流云会写这样的文章出来?

翠屏的结局,仿佛是流云在写他们婚姻的终结,一想到,就让人绝望!

吱呀!

白日里轻轻推开房门的声音,在这静谧地夜晚显得格外清晰。方少陵迷蒙的眼中被惊起一丝清明。

“谁?”

这是流云曾经的住所,一直保持着流云离开时的样子,他曾经吩咐过方家的所有人,除了日常打扫的下人,谁也不许轻易的进来,更不许乱动这里的一切!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流云,属于方家的女主人!

“少陵,是我!”

桑采青没有开灯,手里托着一个烛台,缓缓走了进来。蜡烛昏黄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在这月色昏暗地夜晚,显得有些诡异!

“是你?你来干什么?”

方少陵的语气并不好,曾经,他每每总是用尽各种借口想要去见这个女子一面,想要逗逗她,看她笑,看她生气的样子,可是现在,他不想见她。见到她,总让他想起来,掀开盖头时流云羞涩的表情,流云初嫁他时哭泣的模样,想起来流云见到他们在一起时伤心的样子,到最后,流云听到他要娶她时——一脸淡漠!

他一直以为自己毫不在意的一切,在见到桑采青时,却统统呈现在脑海中,那么清晰,宛如刀刻!

“好几天没见你了,我来看看你!”桑采青将蜡烛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到方少陵的身边,紧紧挨着他,帮他斟上一杯酒,递到他唇边。

“我听心怡说,那个现在很出名的女作家茗安就是姐姐。我看了她新写的文章,我想,你应该很不开心!”

“就算你现在不想要见到我,我,还是想来陪着你!”

桑采青将酒杯塞进方少陵的手里,自己重新拿出一个杯子,倒满酒,与他的杯子轻轻一碰。

“少陵,我们都是爱而不得的人,我敬你!”

她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酒,看向方少陵。方少陵只觉得那一句爱而不得道尽了自己的苦闷,心里难受,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头,似乎更晕了。方少陵无意思的摇摇头,他似乎真得喝多了!身体燥热起来,眼前的桑采青模模糊糊地,变成了两个……

“少陵,时间很晚了,我们一起去休息好不好?”应该差不多了,桑采青说着话,站起来,走到一边去扶起方少陵。

方少陵的身子软软地,他似乎醉了,提不起劲儿来。桑采青费力地将他扶起来,将他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上,在黑暗中摸索着想要往门外走!

今晚的月光很好,外面很亮,夜深人静,四周只有斑驳地树影洒在地上,在黑夜里,显得狰狞地犹如鬼怪!

桑采青一步步地带着方少陵向自己的住处走着,流云的住处渐渐地被他们抛在身后,方少陵的身体越来越热,他的意识已经不清楚了,没有之前潜意识里的抗拒,开始主动向她靠过来,寻求一丝凉意……

不远处建筑投下的阴影像是一个张着大嘴的鬼怪,那似乎是地狱的入口,吞噬着一切过往的灵魂,桑采青不知道自己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到底对不对,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以后的日子像一滩死水,被所有人渐渐遗忘……可是现在已经容不得她再后悔了,哪怕前方是地狱,她也只能这么一步步、艰难地走下去!

方家给她安排的住处近在眼前,方少陵已经被yù_wàng烧灭了理智,开始动手想要除去自己身上的束缚。其实,桑采青想,她一直都是比不上流云的吧,看,就算是方少陵想要娶她做平妻,全方家的下人都觉得她将身为正妻的沈流云赶出了沈家赶到了别院的时候,方家给她安排的房间也依旧不是在方家主宅的正中心,而是离得远远地,远远比不上哪怕流云都走了,都还给她保留着的那个小院。

一瞬间,桑采青都想要破罐子破摔,她为什么还要带着方少陵走那么远?她完全可以和他一起,呆在沈流云的房间里,等着第二天,所有人都发现了他们,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将那个可笑的,保留着少奶奶生活痕迹的房间毁于一旦!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只要她还想要在方家正常的生活下去,她还需要一块遮羞布来遮住人们鄙薄地目光,她还想要让自己和孩子拥有名分地位,她就不得不,现在做着这样自己的都觉得下贱的事情……

“流云……”

终于,方少陵呢喃着,和她一起倒在了床上,月光从窗外透过来,那么皎洁,那么美丽,映照着她眼角最后的一滴晶莹,最终湮灭在床榻间,不见踪影!

曼青特意找了一个流云没有课的下午,约她见面聊天。

春天渐渐到来,从咖啡厅的橱窗向外看去,人们大部分都脱下了厚重的棉衣,套上飘逸时尚的风衣,一对对摩登男女走上街头,比起萧条的冬日,春日里上海的街头要热闹许多。

流云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加上奶和糖,端起来,请啜了一口,看向对面正望着窗外出神的曼青,问道,

“今天你没有新闻吗?怎么会想到来找我喝咖啡,平时这时候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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