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我自己都跟着沾光,鸡犬升天鸟!这次用的一水的都是成化五彩。我觉得自己立马就分裂了,好像那个叫做金刚的大猩猩,狂奔出去,冲着月亮疯狂的砸着胸口,嗷嗷嚎叫!
这原本是属于全人类的稀世之珍啊!
我看着眼前的茶碗,手指都开始颤抖。
谭酒桶乐了,他说,“没事,端起来尝尝。这玩意我还有几个,不怕瓦卒。”
谭酒桶果然是有心的聪明人,早就看出来我媳这玩意,又怕弄坏了,就是太媳了,太知道它的价值了,所以才更加的小心翼翼。我咬了咬手指,抱着董存瑞炸碉堡的决心,端起来,就感觉入手滑腻,爷爷不欺我,果然是名瓷如玉!这个茶碗捧在手中,我都感觉到它是有呼吸的,比乔深更让女人着迷。
谭酒桶,“别看茶碗了,尝尝这茶?”
我用鼻子闻了一下,清雅的嫩栗香气,再看了一下,茶碗中汤色碧绿,一芽一叶,摸样异常齐整。于是我喝了一小口,又抿了一小口,极淡。此处无味胜有味,此时无声胜有声。
谭酒桶问,“怎么样?”
我叹气,“这是去年的明前茶,狮峰龙井。今年的新茶,味道一定更美!我今天可是撞大运了,这样的好东西,一年西湖也产不了几斤,浙江留一些,剩下的全在北京了吧。能喝一口这个,三生有幸啊,三生有幸啊!”
谭酒桶笑的眼睛都成一条细缝了,“哈哈,这大冬天,哪里找今年的明前茶,时候不到。不过,我决定了,今年的新茶一到北京,我肯定请秀过来喝茶。”
徐樱桃瞪了我一眼,“吃货!”
转而,他马上换上一张小白花一样可人爱的面孔,对勋世奉说,“勋先生也尝尝?”
勋世奉也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他说,“我不懂这个,喝不出什么。”
徐樱桃一拍脑门,“呀!勋先生是欧洲人的生活习惯,喜欢喝咖啡!老谭,快,去弄点咖啡来!”
谭酒桶脸上那个懊恼的样子啊,好像丈母娘遗体告别没赶回去的样子,太懊恼了。他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该死,该死!”
他让人准备,弄了一杯蓝山,装在英国骨瓷的咖啡杯中端了过来。他这个殷勤的样子,跟上次面对吉尼薇拉公爵秀的时候,判若两人。一样是不懂他奉过来的茶具,一样喝不出他精心准备的好茶,可是勋世奉和吉尼薇拉公爵秀在谭酒桶这里得到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准备了不和勋世奉口味的东西,是谭酒桶的错;可是品不出谭酒桶招待客人茶具、茶叶的价值,则是公爵秀的错。
我不得不承认,资本主义的普世第一条真理——黄金法则(goldenule:theules.)又一次发挥了它亘古不见的威力,绝对等同于绝对的权力。
谭酒桶问我,“秀怎么称呼?”
我,“姓艾。”
谭酒桶冲着我说,“哦,艾秀。其实,怎么招待贵客我心里没底。艾秀是年轻姑娘,未必就喜欢喝这样的绿茶。”
我,“只要谭先生不在这成化五彩中放入老君眉,就是一碗清水,我也能甘之若饴的喝进去。”
徐樱桃插嘴,“什么意思?”
我乐了,“我们刚才喝了酒吃了肉,又到谭先生这里喝茶,如果再要是端着成化五彩配上老君眉,我们不就成了栊翠庵的刘姓母蝗虫了吗?”
徐樱桃瞥了我一眼,勋世奉没说话倾天下血色妖妃。
他们看上去不太明白。
我知道,徐樱桃是医科生,不太爱看红楼梦。
而勋世奉呢?
虽然名义上说是华人,其实他是混血儿,血缘上被稀释了一半。况且他又是纽约出生,美国长大的,他从里到外,就不是一个中国人。对于中文,他能说,能读,就已经是花费了大力气下了苦功夫学习得到的结果,至于别的,他都不懂,也不屑去懂。他根本不可能有时间有精力再研读中国古代经典。他一秒钟能挣1000+的美金,有这个时间看古文,还不如估算估算,怎么在华尔街再掀一轮击鼓传花呢!
谭酒桶大手一摆,“放心,就算给艾秀喝老君眉,用的也是颁瓟斝或者点犀盉。又或者,艾秀想用我的绿玉斗,都是可以的!”
这次徐樱桃听明白了,他大叫,“绿玉斗是妙玉自己用的,她把自己用的东西给宝玉喝茶使,那点小儿女心思,老谭你不合适再玩啦!小艾是我带来的姑娘,你不许调戏她!”
闻言,勋世奉向我这边看了一眼,苍蓝色的眼睛中有毫不掩饰、赤\裸\裸的厌恶,带着燃烧感觉的冰冷,让人头皮发炸!我的鼻尖有微微的汗,然后等我再看他的时候,那个眼神就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一双夜空一般璀璨的蓝色。
他不说话,喝着咖啡,似乎安坐于黄金王座之上,听着他的弄臣、舞技嬉笑玩乐,向他献媚。
我惊异于我的想象力,可不能不承认,那太符合眼前的情景了。
勋世奉,他就有一种让旁人自己贬低自己,把自己低到尘埃里面去的本事,这无关身份,气质使然。
谭酒桶笑着答应徐樱桃,然后问我,“艾姑娘,在哪里高就?”
他不叫我‘秀’,转而称呼‘姑娘’。
脱离了‘秀’这个带着丰富内涵和外延的称呼,我是不是在他心中又高升一级?
我回答,“我是et签约的艺人。”
谭酒桶连呼,“你是et的人?v不